太太莫要惊慌,之前因保龄侯之事,朝中便已经争吵了许久,两派争执不休,各执一词。”
“依儿子之见,这次定然还是有小人构陷,且待儿子联系上那朝中忠义之士,上本求情,未必没有转圜之机。”
贾母听了,这才连连摆手,惶急催促道:
“那你还不快去!”
贾政便出了家门,快速往朝中亲近官员家中去打探消息。
结果不问不知道,一问吓一跳,这次倒霉的可不止是保龄侯史鼐一家,便连那之前忽然转换风向的梅翰林家,也一并被抄了。
除了这两家被抄家之外,还另外有大小官员十余人被免职了,其中有文有武,官职有高有低。
从朝廷公布的罪名来看,这些官员大多涉嫌贪腐,证据确凿,罪有应得。
但贾政又不是傻子,他明显发现,这些罪官的共性,那就是都是之前上折子力保史鼐的人。
贾政现在才知道害怕,只感觉额头冷汗涔涔,因为他当初也是力保史鼐的啊!
这摆明了是站错了队伍啊!
好在他仔细又了解了一番之后,发现并非所有力保史鼐的人都被惩处了,只有部分人被免职,抄家的就只有史家和梅家两个倒霉蛋。
还好还好!
现在贾政也顾不得什么姻亲不姻亲了,急忙转身打道回府,不敢继续胡乱干涉这个事情了。
若只是保龄侯一家的事情,那问题还不严重,纠集些党羽上本求情,多半朝廷会给些面子从轻发落,但现在都已经快成大案了,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?
就算他想继续找人,别人都未必会给他面子。
贾母也不是普通人,毕竟活这么大岁数了,还是见过不少世面的,贾政回来后,把事情的严重性和她一说,贾母顿时知道,保龄侯家完了!
“呜呜……我可怜的侄子啊,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啊……”贾母放声大哭起来,却再也不提解救的事情了。
贾政等人急忙又上前进行安抚,生怕老太太哭坏了身体。
费了半天功夫之后,才算把老太太给劝过来,在鸳鸯的伺候下,沉沉地睡着了。
本来今天是大观园落成的好日子,不说放挂鞭炮庆祝庆祝吧,也得摆桌酒宴意思意思,可现今出了这样的事情,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心情,便各回各家了。
贾政走了一段,猛一回头,发现宝玉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,低着个头,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,便不由来气了,怒喝道:
“小畜生,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!”
宝玉一惊,急忙摆手道:
“老爷息怒,我并不曾胡思乱想,只是……只是想起湘云妹妹,不知她现今如何了,心中有些挂念。”
“哼!”贾政冷哼一声,语气缓和下来,叹息道:“覆巢之下,无有完卵,保龄侯府都倒了,那一个小女儿家,还能怎么样?”
“所以我让你一定要好生读书,将来科举做官,还要做得大大的官,不是在害你,是要让你不至于莫名其妙便家破人亡了!”
宝玉却不耐烦这一套,听了贾政的话之后,不但半点都不反思,反倒小声嘀咕道:
“史家不也是做官的,还不是家破人亡了?”
“要我看,不做官,反倒安全许多。”
贾政听了,顿时眉头竖起,伸出巴掌大耳刮子打了过去,怒骂道:
“你个孽畜!”
“那不做官的,随便一个知县便可以灭他满门,哪里安全了?”
往日里宝玉对自家这个老爷是噤若寒蝉,根本半点都不敢反驳,今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又犯起了牛劲,梗着脖子道:<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