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摇尾巴了,何至于在这里被人骂!”
宝玉被晴雯拿话一噎,便哽住了,觉得这话好生有道理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,便又扭头去看宝钗。
宝钗便淡然道:
“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没来由的为何我家要这般大肆打赏,还不是想要巴结好这府中众人,求个安稳么!”
“便是洒出了这许多银子出去,依旧还是被人盯着,想来是银子给的少了,下次让哥哥再多带些银子入府便是了。”
晴雯听了,便大怒叫道:
“谁要你薛家的银子!”
“以为有银子便可以收买我们姐妹么!”
“也恁地瞧不起人了!”
宝钗目光低垂,语气愈发淡然。
“这几月来,你等也不知道拿了薛家多少银子,如今却说不要?”
“呵呵……若真个不爱银子,那便劳烦将薛家的银子都还了回来!”
这话一出,晴雯顿时便熄了火。
这几个月以来,经薛蟠、宝钗的手,打赏出来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,她们四个是宝玉身边的大丫鬟,拿的最多,每人至少得有个几十两。
这钱来的容易,自然花的也就大方。
虽然还留存了一些,但早就不足数了,现今却如何还的出来?
眼见晴雯没话可说了,宝钗便叹息道:
“果然还是银子给的少了!”
“这府中处处都是冷眼,也不知道黛玉妹妹是怎么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下坚持下来的。”
这眼药一上,宝玉顿时便被吸引开了注意力,急忙过去拉起黛玉的手,关切地问道:
“林妹妹这边莫非也要看人脸色么?”
黛玉张了张口,想要分辨几句,但又不愿说谎,便沉默不语。
紫鹃便上前一步,当了她的嘴替,开口抱怨道:
“二爷有所不知,宝姑娘说的那还是好的。”
“在咱这府里面,处处都要银子,若是没有,便是那饭食,都是冷的馊的,便是那胭脂水粉,都是些低劣货色,都不敢往脸上涂的。”
她生怕宝玉不信,转身去后屋拿了一盒胭脂水粉出来,往桌子上一拍,说道:
“我家小姐一月除了二两月钱之外,还另外再有二两的头油脂粉钱,但二爷看看这东西,哪里是人敢用的?”
“好在小姐来的时候,家里带了些银两,还能自己在外买些好的来用,也能时不时给厨下的人打赏,能够吃顿热乎的,否则那可真就是……”
宝玉对别的不懂,对这胭脂水粉那是太有经验了,只用手轻轻一拨,便知道这里面黑了乎的定然味道不好,吃不下口。
正惊怒交加之时,宝钗在旁边又感叹道:
“难怪黛玉妹妹总是病恹恹的,相比起来,我家这种寄人篱下都不算什么了。”
这话顿时把宝玉的怒火给点燃了,他一把将那胭脂水粉抓过,转头便冲了出去。
袭人等人吓坏了,生怕他把这事儿捅破,急忙在后面急追,想要把他拦住。
但宝玉本就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儿,只以为是下人作恶,想着把坏人找出来,开革了出去,便完事了。
等他冲到王夫人处,把事情一说,王夫人便头痛了起来。
她也曾掌家多年,如何不知道这家中的弊端,但就如同国家最大的弊端在于皇帝一样,荣国府最大的弊端便在于贾母,有老太太护着,谁也动不了那些黑心的下人。
赖大那种管家,便连少爷小姐们见到,都得叫一声赖爷爷,王夫人都不敢招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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