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路上,他好像一路都在喊:“你说我好看!快说我好看!说你最喜欢看我!我杜江生长得好看!”

    太社死了,江生拿了外套灰溜溜地逃跑,并感觉自己再也不会来这个小区了。

    回到宿舍后,江生第一时间找孟超。

    “他没和你在一起吗?昨晚你俩都没回来,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。”

    江生心里骂了句“损友”,便从抽屉里取出爱浓的工作证,准备去给她送去。

    结果舍友又叫住他。

    “哎江生,昨天班长叫我跟你说,辅导员发话了,你要再想请病假得亲自拿病例过去请了,不然要扣你学分。”

    江生犹豫了一下,决定还是上完了课再给爱浓送工作证,倒不是说他多么害怕被扣学分,本来也是想退学的,只是这个工作证一天没有还回去,他和爱浓之间,就总还有那么一点关系吧。

    就这样一直拖到了晚上十点半,差半个小时闭寝,他才匆匆赶到实验室,想要趁着爱浓不在的时候,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工作证还回去。

    结果爱浓竟然在。

    “来了?来的还真快啊。”爱浓看他一眼,继续低头给手边的素坯上釉。

    浅红色的素坯中盛满红色的釉料,迅速的摇一圈后倒掉多余的釉水,使釉料均匀沾满素坯内壁,之后用手指沾上釉水在盏口周围画圈,使得釉料延盏的外壁向下滑动。

    江生从前看过父亲做瓷器,知道这种方式叫施半釉。

    “我是来还工作证的。”

    江生双手拿着工作证在身前,支吾道:“其实我一早就想来还的,只是今天的课真的很多,一整天都是课——连晚上都在上课——作业也很多——,我当然可以不管这些第一时间来还你工作证,可是作为一个学生,尊重师长,按时去上课并完成作业,是基本操守,对吧,学姐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爱浓头也不抬地答道。

    “嗯?什么?”

    江生没有听清,亦或者他没想到爱浓的反应会这么冷淡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是来还工作证的啦。”爱浓终于抬头,冲着旁边的桌子扬了扬下巴,道:“放这儿吧。”

    “额?哦——好。”江生有点失落,默默把工作证放到了桌上,自觉没有什么再待在此处的必要,便三步一回头地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“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爱浓忽然叫住他,他便像个等到糖的小孩一样激动回头。

    “你旁边架子上第三排第一个格子里有个盏,你把它拿着吧,作为你捡到我工作证的回报。”

    江生有点没反应过来,鬼使神差地开始拒绝:“学姐不用这么客气,我做好事不图回报的,再说这点小事也不足挂齿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才开始后悔,都怪他家教太好,这种话都是顺口拈来,爱浓第一次给他东西,他竟然不要???

    他现在只想捶死自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