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逢年过节一见面,总免不了要挖苦两句,说还不如李春大哥留在家里开个小店活得好。

    直到李颜开始在小学成为年级第一,李春夫妇俩才算是在山旮旯的老家抬起头。

    不过李春并不算很在乎,他知道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爹妈跟亲戚们什么眼界,也无意跟他们纠缠什么,只要能尽自己身为儿子的孝道就行。

    大家生活状态完全不同,没必要谁给谁添堵。

    所以六年级那个寒假低调地混过去了,免得一群争着哪家村小的班级前二十厉害的亲戚不开心。

    今年是藏不住了……

    不过李颜觉得,这群亲戚里就算有再怎么见不得别人好的,也不至于傻逼到来惹他。

    这不是大过年给自己找不痛快吗?

    巧了,还真就有。

    大部分近的远的亲戚,还是知道李颜的成绩何等耀眼的,好的夸两句顺带教育孩子以李颜为榜样,明显感到情绪不对的,至少也会把夸夸的表面功夫做好。

    直到由大伯准备的简单家宴进入尾声,突然有一个喝了那么两杯酒的中年男亲戚喊了句:

    “考年级第一跟我儿子年级第十二也没差多少嘛。”

    挽尊,可以理解。

    “新北跟凛城,说到底也没两样。”

    持续挽尊,勉强理解。

    “最关键是,读成什么样,最后都是打份破工。”

    强行挽尊,有些不美了。

    “我儿子就算考倒数第一也无所谓,以后过来接我的厂,赚得还是比在新北考第一高得多。”

    这基本是失心疯了,李颜嘴角已经翘起来,却被陈凤玲眼神阻止。

    李颜甚至能读出话来:大过年的……

    “李颜,你要不以后就来我厂子打工吧,给我儿子打下手,看在亲戚的份上,给你的工资肯定比以后在新北高得多。”

    大过年的,你干嘛惹我?

    李颜一直觉得因为某人层级太低,所以虽然他惹了你,你最好不要还手,否则会自降身份这种说法,很傻逼。

    狗朝我吠了一声,我当然不应该汪回去,但我可以一套打狗棍法揍它啊!

    大家都懂这位亲戚是给自己找点面子,笑笑也就过了。

    李颜:“爸,这是哪位?”

    李春表情说不上尴尬还是暗爽,“你三叔。”

    爷爷就两个儿子,三叔自然是已经过世的二爷爷的儿子了。

    “还以为多亲近的关系呢,比我还了解我的未来。”李颜笑道,“三叔,您这话我可记着了,干脆我辍学打工吧。”

    甭管认真与否,家族这么多年出了个顶天的学霸,才初一就说出辍学的话,对于部分重视家族荣誉的宗亲来说,可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
    当场就有几个长辈对这位三叔投去了怨怼的眼神。

    也有人当场开始劝李颜,“颜儿啊,不要被他给带歪了,他搞那么个破厂,哪值得你辍学啊!”

    “哪里能说是破厂,”李颜摆出非常认真的表情,“三叔能给我开一个月五万十万的工资,这还叫破厂,四婶是不是要求太高啦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等等,”三叔急了,“我什么时候说给你开五万十万了?”

    “不是您说的工资会比我以后在新北高得多吗?”

    “嚯,”三叔品出味来,“李春,你这儿子心比天高啊!”

    “不是,三叔没去过新北吗?”

    全场突然沉默,别说三叔没去过了,李春都是唯一一个往城里定居的人,大家对新北的认知就是“临江省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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