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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闻蔚年的汽车走了。

    一向稳重的程柏升,这次气炸了,居然说:“不拦啊?”

    哪怕闻蔚年开出去二里地,督军府的人想阻拦他,易如反掌。

    这是盛长裕的地盘。

    盛长裕表情寡淡,几乎纹丝不动:“让他走。你到书房来,有事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自己抬脚进去了。

    没有看宁祯一眼。

    宁祯站在旁边,亲眼目睹这一场闹剧。

    她以为,自己今天未必走得了。不成想,上峰被气得发疯,居然忘记了她。

    宁祯立马上车,对司机说:“快走!”

    撤慢一秒钟,都可能被殃及池鱼。

    宁祯回到老宅时,脑子里紧绷的弦才松弛下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闻蔚年真的要害死我、害死我全家。”

    宁祯想到闻蔚年。他的话,很明显是挑拨离间。

    他难道以为,宁祯和盛长裕是普通的婚姻吗?他这样撒谎、误导,只会让盛长裕对宁祯和宁家更心生不满。

    宁祯站在窗前,想起去世的闻梁予,心灰得厉害。

    闻梁予死了,她欠闻家一条命。

    今冬好冷。

    和闻梁予去世的那个冬天一样,寒冷刺骨。

    宁祯的腹痛却减轻了大半,这让她稍微有几分精神。

    下午,老夫人叫了宁祯去。

    自然是问昨日种种。

    宁祯在督军府门口时,决定站队盛长裕。可发生了那么多事,她不知道盛长裕还是否愿意要这个“督军夫人”。

    哪怕她真的偏向盛长裕,老夫人这边也不能得罪。

    人家到底是亲母子,宁祯为了这个得罪那个,依旧里外不是人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打电话给柏升的,柏升叫我去。”宁祯如实相告。

    老夫人听了,先是沉默,继而深深叹气:“也算他过了个生日,我心里好受了几分。”

    她很有感慨,和宁祯抱怨起盛长裕。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都要比。我对他和阿宽,是一碗水端平的。可他没得到更多,就说我不好。哪有这样做兄长的?”老夫人说。

    宁祯:“姆妈,孩子有时候不懂事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大吐苦水。

    话里话外,都是盛长裕如何调皮捣蛋,惹她生气;又是如何执拗,非要得到最多,而不是和弟弟、妹妹们平分。

    “这霸道性格,也不知何时养成的。”老夫人最后道,“一样东西,不是唯一给他的,他就不要,反过来生气。”

    宁祯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她从老夫人的话里,摸索新上峰的脾气秉性。

    如果老夫人所言非虚,那么盛长裕判断一个人对他好不好的标准,是这个人给他的东西,是否独一份。

    哪怕是小蛋糕,给了他,就不能再给旁人。

    ——可母亲不止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老夫人给他做了双鞋,转而再给弟弟做一双,他就当面把母亲辛苦做得给剪了。

    “他真可怕。”

    “他自己好几个姨太太,既有苏晴儿,还有姚文洛、江小姐,他也没做到专一啊,怎么只要求旁人?”

    这么一想,更觉得他不好伺候。

    怪不得宁祯的父亲和他处不好。

    宁州同三个儿子、一个女儿,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,又严格,可不会这样惯着谁。

    宁祯从老夫人的院子回去,胃口全无。

    她晚上只喝了点药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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