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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南珩早上过来医院不仅是打卷子,还有他定制的校服,方识攸昨天回来的时候一起装皮卡里了。

    许南珩没着急看校服,卷子打完后抱着卷子跟方识攸打了声招呼就溜了。方识攸还想问一嘴他吃没吃早餐,他人都已经跑出二里地了,火急火燎的。

    先把试卷放去三楼的办公室,办公室里没人,他慢吞吞地走下楼,心里有点烦。

    秉承着不在校园抽烟的原则,许南珩到院子外面点了根烟。今天早上他醒得很早,生生急醒的,非常切身地感受到了自己念书的时候老师说的那种“我真替你们急啊我急得都睡不着觉”。

    那会儿许南珩觉得哪儿就这么夸张了。

    现在的许南珩:我急得睡不着觉。

    结果一觉睡醒八点四十,看见了谭奚老师发来的微信。谭老师在微信上告诉许南珩他这周开始每周单休,周六正常上课。

    许南珩当即对其进行严厉地控诉:你怎么能补课呢,大凉山彝族地区没有教育部门吗!

    谭奚这才说,他和几个老师仔细研读了教育部当年禁止补课的文件,抓住了关键词“有偿”。他在大凉山本来就不收课时费也不领工资,所以不存在收费问题,且他发了邮件到教育部,说明了情况。

    谭奚在微信上说,他那儿的学生底子太差了,许多学生连小学的东西都没学明白,学初三的知识实在是灾难,不补真不行。

    许南珩这边何尝不是,但他又顾虑着索朗措姆说的情况,如果周六也补课,那么作为家庭主要劳动力的这些学生又如何两头兼顾——两头兼顾,许南珩脑海里浮出这四个字的时候,真是一阵唏嘘。

    补课这个事儿还是要经过校长的同意。

    一根烟抽完,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。他给索朗措姆打了个电话过去,对方半晌才接起来。

    许南珩:“索朗老师!您在哪儿呢,我想到了个办法让孩子补课,您今天方面吗,咱聊聊?”

    索朗措姆那边的环境音挺安静的,她讲话还是一贯的柔和,好像天大的事情都能泰然面对:“许老师,今天不太方便,我带卓嘎在医院复查,不过你可以微信上打字和我说,等卓嘎做核磁的时候我会看看。”

    许南珩赶紧说:“那,那您先忙,周一开会再聊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他站的方向就面对着1班前门,昨天晚上他和方识攸就坐在那儿聊了好一会儿。原本他以为自己想开了,就像方识攸说的那样,尽力而为就行。

    许南珩确实听进去了,“尽力”就是“拼尽全力”。

    周一例会。

    三楼办公室。

    许南珩先说了校服的事儿,关于校服,他和索朗措姆交流过了,今天会以学校的名义发放给学生。还有摸底考试,全科两天考完。

    最后一件事,许南珩提出了补课。

    补课的话题一说出来,索朗措姆有些无奈。许南珩又说:“我明白您的顾虑,但我想了个平衡的办法,分组补课。”

    许南珩说:“比如我们2班,32个学生,分三组,这周六第一组补课,不参加补课的老师,去帮这组同学家做农活,另外两组的学生忙完自己家里的,也一块儿帮忙。我们有五个老师,足够轮换。还有,晚自习我也希望……能提上日程,也分组上晚自习,老师去组员家里帮忙。”

    在北京的话,许南珩这个法子是得罪同事的,他凭什么让其他老师在休息期间干活,但这儿是贫困山区,他顾不上这么多。

    但这方面他也有打算,同样准备通过索朗措姆的手,给其他老师发放些补偿。譬如再过两个礼拜就是藏历七月十五,届时他再托方识攸从县城或市里多买点水果吃食,让校长发放给老师们。

    无偿补课嘛,总不好发钱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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