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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湿润的,黏腻的,令人不安的触感。

    姜厌迅速收回手:“谁?”

    但房间一片死寂,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滴答。”

    水声再次传来,但姜厌没有管,她借着月光看了眼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略显苍白的指尖上,此时沾了层水渍,像是被细密舔过。姜厌回忆了半秒刚才的触感,否定了这个说法,她翻身下床,径直掀开了垂到地面的床单。

    果然,床底并没有狗。

    也没有舔舐人指尖的人。

    不知道从哪来的水,正从床底慢慢地往外渗,姜厌刚才就是碰到这流动的薄薄一层温热液体,触感极似被舌尖舔过。此时,微弱光亮下的液体泛着一层光,裹挟着不知名的碎屑与毛发,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味道。

    很香,是油脂。

    可是床下为什么会有油?姜厌皱着眉弯腰往床底看去,视线所及处,几滴油正从床下最内侧的墙体渗出,量很少,像墙体出的汗,滴答一声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姜厌是第二次见类似场景,墓里最不缺的就是棺材与尸油,尸油渗出棺木的场景她见过不知道多少回,但那味道极臭,远没有现在这个来得香。

    姜厌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油了,她绕到沈笑笑那侧正准备近距离看看,身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翻身声。

    “姜厌?”是沈笑笑迷迷糊糊的声音。

    姜厌收回眼,看向她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…站在这儿干嘛呢?”沈笑笑努力掀起眼皮。

    姜厌:“我在看油。”

    沈笑笑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,她现在思绪不清,浑然没有思考能力,只觉得好像闻到一股很莫名的香味,她咂巴咂巴嘴:“好香,放进菜里一定很好吃。”

    姜厌没回这句话,她低着头,眼睁睁看见墙体新渗出的那滴油里,包裹着一团褐色毛发。

    原来它们不是被油沾到,而是生在里面。

    姜厌动了动手指,心理作用下,刚才接触到油脂的地方开始发痒,先前那股黏腻感重新被记忆唤醒,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爬。

    “我出去一趟。”姜厌说道。

    “嗯…...”沈笑笑的声音越来越低,直至抵抗不了困意,把脸埋在枕头里,又沉沉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姜厌拿起手电筒,转身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她有洁癖,碰到恶心的东西必须要洗个手。

    院子里的水龙头已经生锈,但所幸还能用,姜厌仔细洗完手,抬头看了眼天色。远处有白烟升起,这个时辰,村里已经有人起来做饭了。

    姜厌昨天只吃了一顿饭,现在看到白烟,被忽视的饥饿感很快叫嚣起来,而且刚才那些油里的毛发实在让她不适,她也需要一些东西压下不断上涌的胃酸。

    院子里有晒干的各类中草药,一篮一篮的,分类放得十分规整。

    姜厌挑了两样后,回到屋里。

    床下的油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再睁眼是六点,天才蒙蒙亮,门外已经有了不小的动静。

    沈笑笑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近,姜厌捂着耳朵翻了个身。

    “起床吃早饭啦!”

    走进屋后,沈笑笑正欲再喊一遍,就看到姜厌把耳朵捂得密不透风,她嘿嘿笑了两声,戳了戳姜厌的手背:“村长刚刚问是谁在院子装草药的筐里放了钱,我和姐姐都没放,是你放的吗?”

    姜厌闷声回答:“嗯,昨晚饿了。”

    沈笑笑顿时明白过来,她把手里攥着的那张十元纸币递给姜厌:“村长说不用这么客气,不用给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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