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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忽然有人想起来,走进宣室殿的这个女人,她原本也不是人,她是神女,将大汉太/祖高皇帝刘邦从幽冥带回人世的神女!

    在她毫无情绪的注视下,老头原本慷慨激昂的声音渐小。

    他一直避免与神女对视,就是因为心里毕竟畏惧。他向刘彻说话,就是要回避正面与神女做对。

    可神女一直看着他,他竭力想忽视这样的眼神,可那视线如有实质一般压在他心上,越来越重,重逾千斤。

    那是神女,那不是人是鬼神啊!她长得像个漂亮女孩,可人皮之下谁知道她是什么东西!

    鬼神不可踏上人的殿堂,这是对的,原该如此。他是对的,他在心里拼命对自己这么说,数十载宦海浮沉,他是对的!

    可是——

    额头上沁出越来越多的冷汗,他的声音变小、变得期期艾艾。

    最后他忽然说不出话了,他逐渐地软倒在地上,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,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林久默默将视线移开。

    下一瞬那老头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了地上,没有人知道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些东西,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被那东西完全击垮了。

    富丽堂皇的宣室殿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,林久站在皇位旁边,她的视线挨个看过底下每一个臣子,所有人都避开她的视线,宣室殿上文武满堂,无人敢与神女对望。

    她的目的达到了,她似乎应该开心,可是无论去任何角度去看,都看不出她有开心的端倪。

    她像摆在高台上供人祭祀的神像一样,无喜无悲,只是提着裙摆,跪坐在了刘邦给她摆好的坐垫上。

    所有人在此时都默默以眼角余光看着她的举止,所有人都在想——

    奇怪啊,她跪坐时的姿态,竟然与人并无分别。

    还是没有声音,也没有人有动作,气氛沉重得像是要凝固了,就连皇帝刘彻也呆站着,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
    最后是刘邦轻轻咳嗽了一声,说,“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刘彻一个激灵,回过神来,严厉地往底下看了一眼,在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来。

    从任何角度看,这都是大汉开国以来最诡异的一次早朝。

    三分之一的臣子一脸激动,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。

    三分之一的臣子脸色铁青,表情难看得像是突然得知养了十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最后三分之一的臣子满脸茫然,人在状况外。

    皇帝本人自觉全程如梦游,分不清眼前所见是真是幻。

    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。”系统幽幽地说。

    今天这一出过后,刘彻的心动值涨得那叫一个排山倒海,系统直接下单了一套赛博呼吸机。

    林久没说话。

    她跪坐在刘彻身边稍往后一点的位置,刘邦则低眉顺眼地跪坐在她身后,明晃晃地摆出一副以她为主的态度。

    自高祖刘邦建未央宫伊始,宣室殿上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奇景,那向来只容皇帝跽坐的位置上,一口气坐了三个人。

    挤倒是不会挤,地方还是蛮宽敞的,问题是,这是挤不挤的事吗?

    这显然不是啊。

    此时读书人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,就算是在皇帝面前也是有位置的。

    因此不必全程站着上早朝,等刘彻落座之后,满朝臣工也就都跪坐下来,是为坐而论道。

    坐而论道,谓之王公。

    此时是西汉,上古之风犹存,王公的骨头里还刻着血脉带来的高傲,站立在家族和爵位之上的风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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