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季上下打量黑猫,无奈,“四师妹,你现在连一只猫都要防备了?”

    玄妙根本不搭理他,撩开潘筠的衣裳就给她擦药,问道:“你都听到了?你打算怎么求情?”

    潘筠一边嘶嘶的忍痛,一边哼哼道:“你们这藏来藏去的性格是跟大师兄学的?我还以为是天生的呢。”

    玄妙将药膏在手心搓开,按在她的伤口上,潘筠痛得抬起头来,哦哦的叫了两声,“大师兄看着也不像是这性格的人,没想到却是罪魁祸首,有什么事不能坦坦荡荡的说出来?”

    玄妙道:“二十年以后,你若还能说出这番话来,我才会服你。”

    虽然前世她并没有活到二十八岁,但也活过二十了好不好,她两辈子都坦坦荡荡!

    “我对亲朋从来坦荡诚恳,敌人除外哈,没有人会对敌人坦荡诚恳的。”潘筠举例道:“比如我爹,他一问我,我立即就告诉他,我天赋超群,所以修道来了,不隐瞒一点。”

    玄妙冷哼一声,“有没有隐瞒,你自己知道,还有,你以为大师兄罚璁儿单纯是因为你受伤了吗?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罚璁儿,一半为你,一半则是为璁儿自己。”玄妙道:“大师兄在教他做人的道理,他没有帮你,伤的不仅是你,更是他自己的道心。”

    “道走偏了,就难以改正了。”

    潘筠一愣,扭头看她,“那你希望我去求情吗?”

    玄妙低头看她,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去,反问道:“那你想去求情吗?”

    潘筠想了想后点头,“唉,是我让他不要管我,离我远一些的,我觉得他没错,万一他帮我没用,还被霉运一起影响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无谓的牺牲有啥好的?”潘筠顿了顿后道:“而且我看他是个通透的孩子,三师兄那么一点,他肯定就知道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嘛,没必要罚得这么狠。”

    玄妙道:“明年他就及冠了,而你才八岁,你才是孩子。”

    那我前世也比他大一岁,潘筠在心里接了一句后道:“我是他长辈,我心理年龄大。”

    玄妙哼了一声,不过涂药的动作越发温柔小心了。

    费了两刻钟才把药涂好,潘筠就穿上里衣里裤,套上一件外套就去找王费隐。

    王费隐已经和衣躺下,都快要呼呼大睡了。

    潘筠锲而不舍的敲门,终于把他从床上给敲起来。

    王费隐一脸黑的低头看她,“大半夜的,你有话就不能留到明天说吗?”

    “明天我那大侄子就成冰雕了。”

    王费隐:“现在才是秋末,夜里哪里就那么冷了?”

    潘筠:“我最讨厌体罚孩子的先生和父母了,有道理就说道理嘛,这样罚人除了伤害孩子身心,还有什么意义?”

    “晚上那么静,一个人静静地跪着,便以反思,若是如此深刻的反省都找不到自己错在哪儿,那就是无可救药,你说这法子有没有效?”

    潘筠:“我和您的教育理念有冲突,但我现在身心俱疲,不想与您争辩,您就说,让不让他起来吧?”

    王费隐:“他知道错了吗?”

    躲在暗处的陶季立即冒出来,连连点头道:“他知道错了。”

    王费隐:“他知道错哪儿了吗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知道了,”陶季看了一眼潘筠,将刚才他和王璁的对话描述了一遍,眼巴巴的看着王费隐道:“大师兄,璁儿是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    王费隐这才挥手,“既然知道错了,那罚他跪的目的就算是实现了一半,让他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陶季应下,立即跑去找王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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