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在大明如此艰难,两位太后都要节衣缩食与您共苦的时候去修这样一个港口吗?”
朱祁钰攥紧了手,脸色深沉。
潘筠点到即止,躬身离开。
皇帝站在殿前半天,直到成敬小心翼翼地拿一件披风披在他肩膀上,他才回神。
朱祁钰嫌弃的将披风扔给他道:“大热天的,朕不冷。”
说罢,大踏步往坤宁宫去。
成敬连忙小跑着跟上:“陛下,更深露重,还是披着些吧。”
朱祁钰将烦恼说给汪皇后听:“朕当然知道此事不妥,但朕登基以来从未加恩过宗室,反而还……这次是几位老王爷一起上书提的议案,若朕又否了,只怕是……”
汪皇后先前没想到这一点,此时也不由烦恼起来。
她想了想,低声道:“孙太后若能出面说情,此事应该可以掀过去。”
朱祁钰更苦恼了:“孙太后如今一心向道,连朕都很少见,想要请动她,只怕千难万难。”
汪皇后咬了咬嘴唇,小声道:“我明日去给孙太后请安吧?”
朱祁钰立即点头。
自朱祁钰登基后,他就把他亲娘吴贤妃封为太后,不过没敢让他娘住慈宁宫,依旧住在自己之前的宫殿里。
只是有了太后的待遇。
因为有两位太后,所以就以姓氏来区分,一位孙太后,住西宫,偶尔也被称为西太后;
一位吴太后,宫殿偏东,也被人称为东太后。
吴太后性格柔弱,安于现状,不然也养不出朱祁钰这样性格的儿子。
她当太后后兴奋了两天,发现日子和做太妃时没太大区别,就又缩在自己的宫殿里不动弹了。
倒是吴家的人几次入宫求见她,暗示了一番,但不等吴太后找皇帝给他舅舅表兄弟们要官职,汪皇后就在她面前提议皇帝现在有多难,许多人都盯着皇帝要公正……
儿子和兄弟,那当然是儿子更重要,所以吴太后就没对朱祁钰张口,到后来,更是连家人的面都不见了。
吴太后无心权势,所以,后宫还是孙太后为尊。
虽然汪皇后入宫以后,看似是汪皇后处理宫务,但后宫还是孙太后的天下。
前朝后宫的事都脱不开她的视线。
她把自己关起来,是主动不管事,不代表,她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
所以汪皇后一来给她请安,她就知道她为何而来。
她没答理她,而是继续闭着眼睛将经文念完,伏地拜了三拜,这才扶着女官的手起身,面无表情的道:“还真是,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“今日一早,陛下就下旨,命浙江在宁波府建造海港,以通贸易,”女官低声道:“内阁直通而过,已经命人往浙江去传旨了。”
“速度还真是快,他们这是怕有人阻拦,所以想要早一步坐实。”
“留京的宗室王爷们听说,急忙入宫,这个时候正坐在内殿哭太祖呢。”
孙太后闻言笑了一声,似讥讽,又似怨恨:“他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做的?吾儿名正言顺,他尚要哄着宗室,不敢做得太过,他倒好,才登基不过半年,屡屡打宗室的脸,倒是讨好了朝中那些所谓的清流,有一片好名声,可这江山到底姓朱,为了名声,就不顾宗室利益,甚至把他兄长的名声丢在地上踩,他以为他能讨得好?”
“是啊,他立国师,信妖道,结果朝中现在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了,反而提起他来就是一片赞扬,说起先帝却是……前两日,臣还听两个文官私下议论,说先帝最后能得‘英’这个谥号,还是皇帝的功劳,借先帝之名废除了殉葬之制,不然……”
孙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