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长。
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,那么充满烟火气。
但楚然知道,一切都不同了。
“清理者”……“拾荒者”……
更高维度的猎手们,已经闻到了血腥味,正在赶来的路上。
而他自己,也即将踏上一条寻找“神之尸骸”的疯狂旅程。
风暴,已经不是“即将”来临。
而是已经,开始了。
他摸了摸口袋,那里有一本他平时用来垫摇椅的,封面都磨烂了的《世界未解之谜》。
他嘴角微微上扬。
也好。
是时候,给这个“世界”,增加一点真正的“未解之谜”了。
楚然指尖微动,那本封面磨损的《世界未解之谜》在他手中仿佛有了千钧之重。
这本书垫了摇椅腿三年,上面的每一个折痕,每一处油渍,都记录着流逝的时光。可现在,它似乎成了某种坐标,一个通往疯狂与未知的起点。
“爸,你在看什么?”
楚天逸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,他抱着一件厚重的旧军大衣,正一步步往下走。他的脚步声,每一步都踩在木质楼梯上,发出“嘎吱、嘎吱”的声响,真实而清晰。
“没什么。”楚然头也没回,目光依然锁定在玻璃门外的街道上。
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,正被远方的高楼彻底吞噬。天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。街灯次第亮起,橙黄色的光晕在潮湿的地面上拉出模糊的倒影。
一切都太正常了。
正常到……不正常。
方溪禾揉着太阳穴,那股短暂的失神带来的后遗症还在,让她的大脑有些发木。她是一名科学家,相信数据,相信逻辑,但刚才那瞬间生命力被抽空的冰冷感,无法用任何已知科学解释。
“楚然,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我还是觉得……有点不对劲。不只是冷。”
楚然终于转过身,从儿子手里接过那件军大衣,随意披在肩上。衣服上有一股樟脑和旧时光混合的味道。
他看向方溪禾,眼神平静如水。
“哪里不对劲?”
“我说不上来。”方溪禾蹙眉,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汇。“就像……信号延迟。你看,外面的车流,行人的动作,都对。但总感觉……像是看一部录制好的影片,而不是现场直播。”
她的直觉敏锐得惊人。
楚然没有肯定,也没有否定。他只是走到书架旁,抽出一本精装的《相对论》。书页崭新,散发着油墨的清香。
他把书递给方溪禾:“或许你需要一些唯物主义的东西来稳固一下世界观。”
方溪禾下意识接过书,触感冰凉。她低头看了一眼封面,又抬头看向楚然,她总觉得楚然的话里有话。
就在这时,楚天逸“啊”了一声。
“我的网……怎么断了?”他举着手机,屏幕上鲜红的“无法连接到服务器”异常刺眼。“刚才不还好好的吗?爸,你是不是又没交网费?”
楚然没有理会儿子的抱怨,他的注意力,完全集中在了书店门口的风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