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不怕别人狗急跳墙么。

    “臣不敢!”

    而坐席之上,温神佑条件反射一般地站起身来,直接跪在地上磕头。

    这宴席,这堂上的天子,这一股没事找事冲着他来的苗头。

    似乎都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梦中,他便是这般被那北燕天子以一个殿前失仪的理由给打入了大狱之中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他若是稍有应对不当,或者是露出一点不愿意,怕是就要落下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头。

    而且他知道,温长兴后面肯定还有着后招等着他呢!

    先盖上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头,之后再一步步逼迫他让步,不让步便直接将他拿下,此刻温神佑似乎都能看到温长兴接下来所有的打算。

    说实话,温长兴这计策并不高明,甚至低劣的很。

    但是,可怕就可怕在它管用。

    温神佑当然知道为什么天子温长兴敢如此发难,又如此有底气,将这么低劣的手段玩得团团转。

    国师灵华君是温长兴头上的一座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但是此时此刻,也是温长兴最大的护身符。

    找到理由一句话把他温神佑给杀了,那就杀了,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后顾之忧。

    他阿爷不敢说半个不字,一地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王侯连个造反的反字都不敢说出来。

    而灵华君管的是神鬼阴阳之事,总不能因为这帝王之家的“家事”多说些什么,就算有些不满,也不好出面。

    温长兴就是做着这么个打算,要将那些威胁到他帝位的人一个个清理干净,收回手上的大权,也让自己成为他认为的“唯一”的天命所归之人。

    “这温长兴,当真是没有君王之像!”

    “实在是个下作无耻的卑鄙小人!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是哪个给他出的这般奸计,亦或者这温长兴自己想出来的?”

    当这样一个天子不要脸皮,将下作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时候,反而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了。

    不过,温神佑也看出了温长兴的虚实。

    “温长兴在害怕。”

    按道理说,温长兴不用这么急地清理其他各地的王侯的,毕竟只要灵华君还在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帝位。

    但是他还是这般急哄哄地要清理其他温氏王侯,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位置还不够稳固,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真龙天命,心虚担忧之下才做出这般姿态。

    然后,这温神佑将姿态放得格外地低。

    “臣父子哪有什么本事,仰仗的不过皆是陛下的洪福齐天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若不是陛下迎国师灵华君入京,我朝得仙神庇佑,臣父子如今怕是早已丧命于那穆朝天的铁骑之下,丧身于那滔天洪水灾劫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我等臣子不过是借着陛下的运势,顺势而为罢了,陛下天命所在,当混一九州一统天下,巴蜀之地不是臣打下来的,而是天命归于陛下得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功在陛下,而不在臣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温长兴听完有些得意,虽然没能挑出温神佑的毛病,但是听温神佑这么一说天子温长兴的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。

    天子温长兴抓不住温神佑嚣张跋扈的名头,不过温神佑这般臣服的姿态,也刚好让他顺势拿出了另一套发难的方案。

    “云阳王过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论如何,云阳王也是宗室之中少有的良才,朕治理天下靠得是文武百官,也需要尔等这些宗室勋亲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温长兴话语一转。

    “云阳王既然来了,就暂时不要离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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