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成秋和常空雁的感情结束。

    也就意味着,在她的记忆里,唯一永远不会变的东西,也没了。

    池越衫咬紧牙关,把头抵在冰凉的玻璃门上,整个人都开始发抖,一种发自内心的虚无感,迅速遍布全身。

    在没有遇到陆星之前,她的虚无主义倾向要严重得多。

    那时她的人生,在痛苦和无聊里反复的摇摆着。

    觉得活着很没有意义,但好像也没有去死的理由,那就这么凑活的活着吧。

    但在遇到陆星之后,她的人生至少有了一个小惊喜。

    而在意识到自己喜欢陆星之后,她虚无的精神里便有了一个支柱。

    医生总说把人当成精神支柱,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。

    可她连活着都觉得虚无,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事情吗。

    为什么总是能忍受各种难听的话,还能扬起微笑,因为她的心本身就是空的。

    池越衫蜷缩在玻璃门前,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,像是躲在自己壳里的蜗牛。

    缓一会儿,让她缓一会儿就好了。

    父母也都是人,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
    她不是最烦池院长和常女士干预她的事情了吗?那她为什么又要这样控制池院长和常女士,一定要求这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呢?

    她不该这么想,她不该这么做,她应该让每个人走自己的路。

    池越衫低垂着头,在心里念叨着这些话,身体微微的发抖着。

    “......这就是你说的没事?”

    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。

    池越衫怔了一下,立刻试图站起来,却猛地撞在了近在咫尺的玻璃门上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陆星闷哼一声,感受到手背传来的疼痛,“你跟我的手过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抽回了垫在池越衫额头上的手,甩了两下,试图把疼痛甩走。

    池越衫坐在地上,呆呆的仰头,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陆星。

    陆星盯着池越衫看了几秒,有点想笑。

    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池越衫这人的脸上是这种茫然单纯的神情,以前池越衫那表情一看就精得很。

    “你没走?”

    “嗯,应该没有人规定打开门就必须得有人通过吧?”

    陆星蹲下身,从背后环住了池越衫。

    池越衫的身体都在发抖,可被陆星紧紧的抱住之后,她竟然觉得安定了一点。

    把人当成精神支柱也不是什么坏事,如果是个很好的人的话。

    池越衫闭上眼睛,往后靠在陆星的怀里,语气疲倦道。

    “我爸妈闹掰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陆星撑着池越衫的身体,像撑着即将溺水的人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池越衫闭着眼睛,睫毛却在颤动,她弯起嘴角。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这么大,为了这么件事搞成这样,显得很没出息。”

    池越衫是很典型的,受到了小伤,就一定要撒娇求安慰,但是受了大伤,就一言不发,自己默默的去消化。

    陆星从身后抱着她,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“世界不大啊。”

    “它不是七大洲四大洋,不是七十亿人,很多人来说,世界只是爸爸妈妈,兄弟姐妹,老师同学朋友同事。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