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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台观众逐渐离场,后台工作人员也收拾东西,依次离开,清洁工人拿着抹布和扫把开始清扫,整个剧院慢慢被安静笼罩。池越衫坐在后台的某处角落里,按着膝盖,低垂着头。
这样的从极致的热闹,再到极致的安静,她经历一遍又一遍。
人生在世,能掌握的东西,实在太少。
事业,亲情,爱情,友情......
她在自己事业最鼎盛的时期,在师朋好友,在父亲母亲,在万众瞩目之下,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。
这么盛大,又这么冲动。
池越衫的头垂的更低了。
腰间隐隐传来阵痛,她的心里却涌现出一种畅快的感觉。
重演竹林记知道自己依旧可以顶上去的激动,在父母面前坦坦荡荡给爱人表白的叛逆,不再害怕狗仔和媒体总是追问感情的爽快。
无数种感情交织在心头。
就连自己,也说不清,到底是哪种情绪占了上风。
她的脑海里乱糟糟的,身体轻轻的发抖。
进入戏校的茫然和坚定,腰伤时的无措和绝望,从小到大父母的嫌弃和无视,周围亲戚朋友的攀比和炫耀,观众在台下欢呼鼓舞......
所有所有的情绪,到最后,收拢在一起,落在陆星的身上。
刚才从戏台往包间里惊鸿一瞥。
她看到陆星静静的站在扶手边,双手轻轻的给她鼓起了掌。
只是,离得有点远,她看不清陆星的神色。
正是因为看不清,她才觉得忐忑。
在戏台上,热烈的氛围,像一团火,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烤干了,她那时只想着,如果不说点什么,一定会后悔的。
人就是这样。
做了后悔,不做也后悔。
池越衫握紧了拳,让发颤的指尖收拢在掌心,大脑一片空白。
沉默半晌,她的身体里好像涌出来了无限的情绪,逼得她的鼻子眼底都开始发酸。
池越衫把头埋在胳膊里,闷声啜泣了起来。
连她自己也找不到具体的原因。
就好像一瞬间,各种心情都交杂在一起,让她的身体无法处理。
咚咚。
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“池姐。”
陆星的声音传来。
“等一下,我换个衣服。”
池越衫吸了吸鼻子,抽了张纸胡乱的擦了擦眼睛,深吸一口气,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。
顿了一下,她又抽出了一张纸巾,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和鼻尖。
原本只是有些淡淡的粉色,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。
但经过她粗鲁的摩擦之后,从眼睛,到鼻尖,都泛出了娇艳的粉红色,我见犹怜。
“来了。”
再一次检查自己没问题之后,池越衫站起身,走到了门口。
对着门板,她调整了一下站姿和表情。
只是低头再抬头,她的双眸就含着一汪水,柔情又破碎。
眼神训练,是基本功之一。
毕竟如果观众看见一个双目无神的人在戏台上唱戏,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公益演出,让盲人当主角之类的。
池越衫调整好了心情,拉开了门。
“陆......”
门口站着三个人。
池越衫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,她看了一眼,眉头轻蹙。
陆星的身边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