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整个蜷成一团,左手把一团茧子似的东西搂在心口护着。

    不过大约过于接近爆炸中心,终究逃不出高能冲击波的轰击,此人道身受损极重,通体更被仙光烤熟,连茧子里裹着的东西,也是血肉模糊,黏成一团,根本辨不清原型了。

    但最诡谲的是,都已经这样子了,这家伙好像还没死呢。

    是的,还没死。才扒拉出来这一会儿功夫,全身焦烂的皮脂下,似雨后春笋般破出大量粉色的肉芽,然后这些肉芽不断扭动,生发,壮大,竟如同蚯蚓一般伸缩,纠缠,疯狂搜寻可用的材料自我修补。

    以至于怀里搂在的那团血肉,以及散落一旁的断臂和碎肉,都被扯回来,吸收殆尽,将不成人型的躯骸,重新补完修复,化成一整块全新的血肉。

    而且越发越快,越生越多,一时间全身都是蠕动着的粉白的肉芽,好像肉块上滋养拱动着成千上万条的蛆……

    呕,好恶心……

    “大哥,刀!刀!”

    这时平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呼延谟扭头看去,正看见这家伙翻越废墟,手里举着一把烙印血手的断刀,立刻认出那险些给自己头铡下来的刀锋来。

    “咦?居然是他么?”

    再回头时,呼延谟便见那残躯血块,居然已白骨生肉,几乎肉眼可见的就要复原人型。

    而还不等他多看,从一块人头似的肉团中,猛得撕开一道血口,咕噜一下,翻滚出一颗冰蓝的兽瞳,冷冷盯来,一时绽放出无可抑制的滔天杀意。

    于是这个瞬间,呼延谟简直通体冰凉,脊生恶寒,汗毛倒竖,仿佛被激活了什么从远古先祖那儿继承下来的大恐惧,噌得一下就倒爬开去,若不是腿脚哆嗦站不起来,恨不得拔腿就跑了。

    “老大,好像是姓陈的刀。”

    “刀都断成这样,死球了吧这是……喂你哪儿去啊!”

    麻秋和平先莫名其妙的看着手足并用,正慌不择路往外倒爬的呼延谟。

    然后他们就远远看到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形,从废墟尘埃中缓缓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血人好像在摸自己怀里的东西,但是什么也没摸到,然后他低下头,看看左手攥着的一匹染着血色的丝,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把手中的血丝塞入口中,整个吞下了肚。

    “咦?可是陈大侠?”

    麻秋不由打了个寒战,赶紧夺过断刀,捧在手中,舔着脸送上,

    “原来大侠也逃出生天了,真是万幸,俗话说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可惜小的们能力有限,办事不利,没能救到……”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然后那血人飞身扑来,只一拳就打得麻秋的人头连着脊椎倒飞出窍,从人体中爆裂喷射出大片的血雾。

    而还不等那人头落地,呼啦一声风响,就从血人腹部伸出数十条肠道似的血蛆,就宛如什么肉鞭触手一般,将麻秋全身一撕一卷,眨眼之间便大卸八块,撕成万段,裹入腹中吞噬。

    “噫噫噫——!”

    呼延谟癫狂尖叫,口吐白沫,疯狂倒爬逃命。

    平先眉一竖,眼一瞪,怒吼一声,飞身而起,

    “老大!妖魔!受——!”

    “嘭!”

    然后血影一扑,竟在半空就将平先撞成粉碎,暴成一团血花!炸成漫天血雾!而甚至还不等滴血落地,那大团血肉也被赤风一裹,纳入血体人型尽吞!

    “哇啊啊啊!”

    呼延谟连滚带爬,惨叫逃生。

    可惜当掠食者腹中饥渴,那无情的眸子里,映出的景象,便再无慈悲与怜悯,理智与人性。

    它能看到的,只有血,和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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