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秋风萧瑟,席卷过皇宫。

    闫征一身素白麻衣,须发飞扬,站在百官最前。

    他时而引经据典,时而痛心疾首,时而怒发冲冠,整整一个时辰,他的怒喷竟没有一句重样,没有一刻停歇。

    崔星河跪在一旁,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撼,变成了深深的敬佩。

    猛!

    太猛了!

    他看着闫征那干瘦却挺直的背影,内心极为震撼。

    卢文也站了起来,他脖颈上的血痕已经干涸,但眼中的决绝却丝毫未减。

    他原本只是出于良心和愧疚站出来,可看着闫征这般不顾一切的怒喷,他骨子里那股属于读书人的风骨,也被彻底点燃了。

    百官之中,许多人已经跪得膝盖发麻,但没有人起身。

    他们看着闫征,听着那些字字泣血的质问,只觉得胸膛里有一股热流在奔涌!

    那是一种久违的、名为“公道”和“气节”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闫公……真国士也。”

    一个年轻的御史喃喃道。

    “若能如闫公这般,为公道喷一次,死又何憾?”另一人接话道。

    卢文撑着地面,艰难地站起来,闫征喷了多久,他们便跪了多久,双腿已经麻木了。

    他走到闫征身边,声音沙哑,“闫公,算了吧。陛下看来是铁了心了,她毕竟是帝王,面子拉不下来,我们再喷下去,只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怕什么?”

    闫征猛地转头,一双老眼瞪得如同铜铃,“只怕陛下恼羞成怒,杀了我们?”

    “卢大人,你当老夫今日站出来,是来求活的吗?!”

    “老夫今年五十有八,活够了!”

    “今日若能喷出一个公道,喷醒这糊涂的陛下,老夫便是立刻血溅丹墀,也值了!”

    “若是喷不醒……”

    闫征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,却更显铿锵。

    “那老夫就用这条老命告诉天下人——大乾的朝堂上,还有人不惧死,还有人……要讲公道!”

    卢文浑身一震。

    他看着闫征眼中那燃烧的火焰,忽然觉得鼻子一酸。

    他想说些什么,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咳咳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闫征的怒喷声忽然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的喉咙剧烈地滚动,脸色有些发白。

    这连续一个时辰的高声怒喝,便是铁打的嗓子也受不了了。

    “闫公!”崔星河急忙上前,想要搀扶。

    但闫征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没事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继续喷——

    御书房的门,忽然开了。

    小鸢端着一杯温水,快步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走到闫征面前,将水杯递了过去,低声道:“闫大夫,喝点水吧……嗓子受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一瞬间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闫征盯着那杯水,盯着小鸢那张带着担忧的脸,忽然——眼睛瞪得更大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侮辱老夫?!”

    小鸢懵了:“闫大夫,奴婢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?!”

    闫征一把夺过水杯,仰头,咕咚咕咚一饮而尽,然后重重将空杯塞回小鸢手里,怒发冲冠。

    “老夫在此为公道喷陛下,你却给老夫送水?你是觉得老夫喷不动了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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