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输啊!”卡勒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能不能赢,但——

    “不能输啊!”

    咬紧了牙关,卡勒的肩膀被旗杆磨出了血痕,可他依旧用尽全力呼喊着。

    输了,姐姐姐夫该怎么办呢?输了,老拉弗的抚恤金谁来付呢?

    口中喊着,可圣旗却始终无法被托起,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了。

    吃力地想要举起旗杆,可他踩不实地面,怎么都抬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起来,给我起来啊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卡勒便感觉到肩膀上原先沉重的旗杆忽然轻了。

    他扭头看去,却是一个陌生的军官。

    沃洛维茨朝眼前不认识的少年骑兵点了点头,用仅剩的左手托起了旗杆。

    “不能输啊!”

    左手发力,沃洛维茨同样咬着牙呼喊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新建的家园,他的妻子,他还未出生的孩子,都庇护在圣联的羽翼下。

    不能输,不能输!死也要站住,死也要护住,他的孩子再不能像德蕾丝姐姐那样的命运了。

    “不能输啊!”迪特里伯特满脸血与灰尘地冲来,双手扶住了旗杆。

    圣联是个好地方,圣孙是个好人,他们是唯一不拖欠工资还给抚恤的。

    只有在圣联,他是英勇的战团修士,而不是乞丐军,他在这有尊严。

    他居然有尊严,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给他尊严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不能输!”

    “把圣旗竖起来!”

    “一、二、三……用力啊!”

    一只手接着一只手伸出,一个肩膀接着一个肩膀相连,十几名圣联士兵托住了旗杆。

    在旋涡般的溃兵中,仿佛时光倒流,圣旗再一次缓缓站起。

    烈风吹过,代表圣联的旗帜又一次飘扬起来。

    那么耀眼,那么亮。

    “看啊,你们看啊——”卡勒公鸭般难听的嗓子,在扩音僧侣的加持下,响遍了整个战场,“我们的旗,竖起来了!”

    卡勒撕裂喉咙的哭喊声,甚至压制了一瞬间战场的嘈杂。

    原先混乱惊恐的士兵们惊喜地抬起脑袋,遥遥看向那面战旗。

    旗帜下的人却不是圣孙,而是无数陌生的,又熟悉的,穿着圣联军装的人。

    “冕下不在,该我们来守护我们的圣联了,守护我们的家!”

    “冕下说过,圣联是你们的,是我们的,所有人的!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们的家,我们就不能守护我们的圣联了吗?”

    在断臂的鲜血不断流出,沃洛维茨同样在怒吼:“前进,前进,长枪向前,向前进!”

    “前进,前进,竖起我们的旗!”

    在怒吼声中,那齿轮太阳旗居然真的在缓缓前进。

    护着旗帜的士兵们大步向前,大旗同样逆着人流前进。

    就好像圣孙到来一样!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“居然还能反击?”

    尽管不知道多少次尝试过圣联的韧性,拉夫尔还是为此而赞叹。

    这的确是一群可敬的对手,而最尊敬对手的方式就是赶尽杀绝。

    “跟随我!”

    望着前进的大旗,拉夫尔立刻决定再一次冲击,彻底绞碎他们的希望。

    可当他再次冲击,却发现情况变了。

    原先如同热刀切黄油的战线泥泞起来,溃退的战争修士们停住了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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