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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柳的手指有些发颤地展开纸张,目光急扫。
只看了几行,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,最后一点强撑的镇定也彻底碎裂。
陈校尉的回复,比张大忠更加决绝,更加冰冷!
永乐不仅同样只愿意释放极其有限的股份额度(甚至比大中的9.5%还要低),而且白纸黑字地写明:拒绝加入任何以对抗“世纪集团”为旗帜的所谓“联盟”,绝不做冲锋在前的炮灰!
陈校尉在传真中,以一种近乎宣告的姿态,强调了永乐坚定不移的“农村包围城市”下沉市场战略,并“不经意”地透露,永乐已经与某家国内白色家电巨头(虽未点名,但指向性明显,无非也就那几家)达成了新的深度战略合作关系。
言下之意,现在的永乐,不缺钱,也不缺伙伴,更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!
如果李家与联响觉得这个条件不合适,那“合作”大可作罢,永乐“深表遗憾但绝不勉强”。
“砰!”老柳一拳狠狠砸在真皮座椅上,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挫败而微微颤抖。
黄光头的羞辱,张大忠的滑头,现在又加上陈校尉这软硬不吃、釜底抽薪的背刺!
他精心谋划的“超级卖场联盟”宏图,尚未正式展开,就在这两记响亮的耳光下,显露出了彻底崩塌的迹象。
陈校尉甚至不屑于掩饰对“反世纪联盟”旗帜的鄙夷,这比张大忠的婉拒更让他感到刺痛和无力。
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李家那位李超人的加密卫星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似乎是在某个私人会所的露台,有隐约的高尔夫球杆击球的脆响。
老柳强忍着屈辱,将大中和永乐的条件,尤其是陈校尉那近乎羞辱的拒绝和“已有靠山”的暗示,艰难地复述了一遍。
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,李超人那标志性的沉稳呼吸,似乎停顿了一两秒。
“……知道了,在你之前,犬子已经打来过电话。”李超人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,听不出太多波澜,却像浸了冰水的刀锋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燕京大中的9.5%,你的那一份,我先让犬子转过你,你买下来之后再转给我,申城永乐的份额,按他们开的条件,先接下来,以后再徐徐图之。”
老柳的心猛地一沉,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:“李生!这……这条件实在是太……”
“柳生。”李超人平静地打断了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冷酷的现实主义,“没有更好的选择了,先占住位置,有李家这块牌子在,总比什么都没有强,联盟的事……往后再说吧。”
电话挂断的忙音,像是一曲为“超级卖场联盟”奏响的哀乐。
老柳握着早已没了声音的大哥大,僵在座位上,窗外燕京初冬灰蒙蒙的天空,仿佛映照着他此刻一片死灰的心境。
完了,他处心积虑、视为翻身王炸的宏伟蓝图,在黄光头的羞辱之后,又被张大忠的滑头和永乐陈校尉的背弃,彻底撕成了碎片。剩下的,只有李家勉强保住的,两个微不足道的财务投资席位,以及一个彻底破产的联盟幻梦。
他疲惫地闭上眼,一股巨大的、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彻底攫住了他。
败了,而且是败得体无完肤,连最后一点翻盘的希望,都被现实无情地掐灭。
难道我错了?
不该邀请李家参与进来?
他此刻也有点意识到了,之所以除了国内的黄光头之外,连大中的张大忠,永乐的陈校尉都对他的联盟设想兴趣缺缺,恐怕都是源自对资本的警惕。
失算了啊!
早知如此,就不该拉上李家,怎么办,接下来,下一步棋还能怎么走?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