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令,因为争夺一个芯片工程师,死在了新竹肮脏雨夜里黑帮的伏击中。

    “战士只解沙场为国死,何须马革裹尸还…”陆阳低声念着这句古诗。

    试图用它来安慰自己。

    可是,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,他就这么没了.是谁的儿子,是谁的丈夫,是谁的父亲.一股巨大的、混杂着愧疚、愤怒和深深挫败感的洪流猛烈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外壳,最终在黎明前最深的寂静里,轰然决堤。

    他缓缓转过身,背靠着冰冷的玻璃,身体脱力般滑坐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赤红的双眼茫然地望向天花板繁复的水晶吊灯,视野一片模糊。

    温热的液体,不受控制地、汹涌地从酸胀的眼眶里涌出,顺着紧绷的脸颊滑落,砸在深色的地毯上,晕开一小片更深的印记。

    他竟然哭了。

    为一条因他而逝去的年轻生命,为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的,计划之外的沉重代价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。

    许思琪挺着高耸的孕肚,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裙,一手下意识地托着隆起的肚子。

    她睡醒发现身边空着,卧室的寂静让她有些心慌,循着书房门缝下透出的灯光找来。

    当她轻轻推开房门,看清书房内的景象时,瞬间屏住了呼吸,睡意全无.

    她从未见过的老板,那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,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,此刻正蜷坐在冰冷的地上,肩膀微微耸动,脸上布满泪痕,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。

    “你…怎么了,没事吧?”

    许思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轻轻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扶着门框,小心翼翼地迈步进来,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,轻轻踢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看着陆阳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指关节的血迹,心脏被狠狠揪紧。

    究竟发生了什么,能让一个这么强大的男人,突然间变成这样?

    许思琪的出现打破了陆阳崩溃的瞬间。

    面对怀着孕的小秘书的惊愕与担忧,陆阳迅速的收敛脆弱,但残留的悲痛和自责难以完全掩饰。

    他伸手抹了一把眼角,站起身来道:“我没事,只是突然间觉得生命很脆弱。”

    陆阳不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哭有什么丢脸的,因为这是对生命的尊重。

    他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的泪痕,也无需掩饰。

    几步走到怀孕女人面前,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,与她平时所见雷厉风行的他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陆阳伸出手,不是拥抱,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,扶着她的手臂,引导她转向门外,“乖,去睡觉,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安胎,什么都不要想,只是公司发生了一些事情,与你无关,我会很快处理好的。”

    劝说怀孕已经九个月,即将临盆的许思琪继续回到卧室床上休息以后,他强打起精神处理后续。

    审阅阿龙发来的详细行动报告,了解伏击细节,伤亡具体情况,船只接应后的安置也需要考虑。

    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,悲伤必须转化为力量,转化为对生者的责任和对逝者的交代。

    他拿起桌上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平安。”电话接通,陆阳的声音低沉沙哑的道:“情况你已经听说了,现在我需要你立刻动身,亲自去把他们接回来,所有人都一定要平安,记住,是所有人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,远在国内的龚平安没有任何的犹豫,他时刻都在准备着,“明白,老板!我马上出发!”

    “还有猎隼……”陆阳的声音顿了一下,仿佛在积蓄力量说出那个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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