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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,冯父远瞭着江对岸的香江,脸色忧愁!秘书小赵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,手里捏着一份文件,欲言又止。
他能感受到这位领导身上那股沉甸甸的忧虑,比这南国闷热的夜气还要凝重。
“小赵啊!”冯父忽然开口,声音沉稳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“学民那边……去香江,有七十多天了吧?”
小赵上前一步:“是的,冯书记,程学民同志带队出发,已经七十六天了。”
“一点消息都没有?”冯父没有回头,目光依旧锁在对岸那片令人眩晕的光海上,“燕京那边,也没有电报过来?”
小赵喉咙有些发紧,低声回道:“没有,我们这边的线路……您也知道,通往对岸的渠道,管控得很严。
想打个电话过去,要层层审批,比在燕京还难,至于电报……更是……”
冯父轻轻嗯了一声,不再说话。
他何尝不知道这里的条件艰苦,通信闭塞。
本以为靠近边境,打探消息能方便些,谁知竟是这般光景。
在燕京时,虽也隔得远,但至少还能通过部里的特殊渠道,偶尔得到一星半点的音讯。
到了这里,真成了睁眼瞎。
女婿带着一帮人在那个花花世界闯荡,是顺利是艰难,是平安是危险,他全然不知。
这种悬着心的感觉,比在燕京时更甚。
他想起临行前,女婿眼神里的那股锐气和决心,也记得老领导吴老拍着女婿学民肩膀,说的那句“放手去干,家里有我们”。
可如今,两个月过去了,音讯全无。
外面那些风言风语,他并非完全没有耳闻,只是强迫自己不去相信。
可夜深人静时,那种担忧像水草一样缠绕上来,越缠越紧。
“这小子……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。”冯父极低地自语了一句,像是说给自己听,又像是被风吹散。
他拢了拢单薄的中山装,南方的夜,竟也觉得有些凉意刺骨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。
通信员小王气喘吁吁地跑上来,手里捏着一份薄薄的电报纸。
“冯书记!燕京!燕京来的加密急电!”小王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变调,脸上带着兴奋和紧张混合的红晕。
冯父猛地转身,眼中精光一闪。
小赵立刻上前接过电报,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特殊标记和译码要求,脸色瞬间变得凝重。
“是部里吴老直接发来的,最高密级。”小赵压低声音,将电报递给冯父。
冯父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,手指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。
他走到走廊尽头那盏昏暗的白炽灯下,就着微弱的光线,快速阅读着译电员刚刚誊写清楚的文字。
电报内容很短,只有寥寥数行。
但冯父的目光,在扫过那几个关键数字和词语时,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捏着电报边缘的手指,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。
脸上的肌肉线条,先是绷紧,继而缓缓松弛,最终,一种混合着巨大震惊,如释重负以及难以言喻的骄傲的神情,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舒展开来。
他反复看了三遍,才缓缓抬起头,望向对岸的香江。
这一次,他的目光不再是不安和忧虑,而是变得深邃,仿佛要穿透那一片灯海,找到那个正在创造奇迹的年轻人。
“好……好小子!”冯父从胸腔里吐出三个字,声音不大,却带着千斤份量。
他重重一掌拍在斑驳的木头栏杆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