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如何开口。
“嗯?是不是李连洁那边有消息了?”邹文怀眼睛一亮,催促道,“快说!”
秘书深吸一口气,语速飞快地说道:“不是……是……是程学民带着整个剧组,包括李连洁在内,已经……已经在一个小时前,乘坐航班,飞回燕京了!”
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邹文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像是被瞬间冻住的油脂。
他手指间的雪茄,啪嗒一声,掉在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上,溅起几点烟灰。
他像是没听见,又像是没听懂,往前凑了凑,盯着秘书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飞回哪里?”
“飞……飞回燕京了,北边的首都!”秘书低下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邹文怀猛地后退一步,撞在落地窗上,发出咚的一声闷响。
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先是煞白,继而涨得通红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咽喉。
“不可能!”他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,声音嘶哑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,爆喝道:
“绝对不可能!他怎么会回去?五十万!我开了五十万!他怎么可能不要?是不是长城公司搞鬼?是不是傅齐那个老狐狸……”
何冠昌也猛地站了起来,脸色铁青,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,抓起电话,飞快地拨了几个号码,对着话筒急促地询问了几句。
放下电话后,他的肩膀垮了下来,对着邹文怀,艰难地摇了摇头。
消息确认了。
程学民一行,确实已经登机北归。
李连洁,赫然在列。
邹文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踉跄着跌坐回沙发上。
他双手死死抓住沙发的皮质扶手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刚才那些关于摇钱树、关于票房、关于未来的美好畅想,此刻全都化作了最尖锐的讽刺,像无数根针,扎在他的心头。
惊愕过后,是滔天的怒火。
一种被戏弄、被轻视、计划彻底破产的暴怒,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。
“丢他老母!”邹文怀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绅士风度,猛地一拍茶几,上面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,茶水泼洒得到处都是。
“这些北佬!这些内地仔!没有一个讲信用的!没有一个好东西!五十万!五十万港币啊!他们是不是穷疯了?连钱都不要了?!”
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眼睛瞪得血红,在办公室里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,嘴里不停地咒骂着:
“程学民!一定是他!是这个死北佬搞的鬼!他给李连洁灌了什么迷魂汤?!”
“回去?回去那个穷地方有什么好?吃大锅饭?穿破衣服?他妈的脑子被门夹了!”
“不识抬举!给脸不要脸!活该他们穷一辈子!饿死算了!”
“扑街!冚家铲!最好飞机失事,一个个全都摔死!永远别再踏进香江!”
恶毒的诅咒像毒液一样从他嘴里喷射出来,回荡在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。
何冠昌站在一旁,脸色难看,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。
他知道,邹文怀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栽了个大跟头。
不仅挖人计划彻底失败,嘉禾试图借助李连洁抗衡邵氏、乃至开拓新市场的算盘也落空了。
更重要的是,这件事传出去,对嘉禾和他邹文怀的面子,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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