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出手了,男孩也出手了。
夏守出的是布,对方是剪刀。
输了!
剪刀男孩紧绷的表情瞬间松懈下来,伸出了手:“手指拿过来!还是输了呢,这次我给你剪无名指吧,也不让你继续跟我玩儿了,算你优惠。”
“赢了就想跑?就这样结束多没意思?”夏守擦掉额头的汗,双眼放光,他左手掌疼得发抖,嘴角却露出笑容。
剪刀男孩一愣,脸色一寒:“要继续玩的话,那就剪这个了。”
他把剪刀抵在了夏守的虎口上。夏守看着左手仅剩的四根手指,剪刀锋利的刃片夹在虎口皮肤上,坚硬的压迫感挤压着薄薄的皮肤。
他能提前想象到,即将到来的疼痛。
刃片切断皮肤和肌肉筋腱。
骨头像被压碎的核桃般,在受力最大的切线处裂开,最后“啪”的一下干脆利落地断掉。
夏守看向对方,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,瞳孔里畏缩的火苗颤动着,嘴角笑意却比刚才更浓。
那是赌徒将倾家荡产的本钱,都梭哈推上赌桌时的神情。
只有想翻本到丧失理智的程度,才可能出现这样的眼神。
“剪呗。”夏守握紧了其余三根手指。
夏守知道,现在自己面对的,是一个过往的传闻,一个怪谈。
男孩赢了剪刀手,于是化身为新的怪谈,那如果自己赢过对方,那一把剪刀,是不是就会成为他的战利品?
如果是在现实中,夏守绝不会这么乐观地想,但这是在电影!
一个角色在电影里付出了巨大的牺牲,结果却毫无收获,那样除了加深绝望的氛围外,毫无意义。
这种情节处理方法可以出现在无关紧要的角色身上,但夏守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所担任的角色,是无关紧要的配角,他在设定上就是营救者,比求生者对剧情的发展有更大的影响力。
让他增加胜算,或者让他一无所获,前者可以激励观众,后者虽然营造了更绝望的氛围,但带来的挫败感却太强了。
现在他们看似是在求生,但只有时刻牢记这是在拍电影的人,才能精准预测情节的发展!
夏守觉得,如果自己是导演,那么一定会那样拍。
夏守的左手大拇指被齐根剪断,而这次他只发出一声闷哼,爱丽丝立刻按住了伤口的周围,压迫止血。
“妈的,真疼啊!”夏守脸色苍白地看向对方,“来吧,继续玩。”
…………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夏守和剪刀男孩相对盘坐在地上,两人中间散落着一堆手指,鲜血浸透了走廊的地毯。
剪刀男孩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。
夏守像刚洗了个头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。
细汗在他的脖颈汇聚成汗珠,汩汩往下滚落,心脏撞击胸膛,冲击震动耳膜。
“你,还玩吗?”夏守看向对方。
剪刀男孩看着右手仅剩的两个手指。
即使再玩,他也只能出剪刀和拳头。
当然,只有两根手指,并不是不能玩。
虽然对方只要一直出拳头就能立于不败之地,但不代表他就一定会输。
只要他也一直出拳头,就能打平,那时对方想赢,就必须出布。
如果他运气很好很好,在他无数次出拳后,变招为剪刀的那一次,正好对上了对方出布的那一次,他就赢了。
当然,概率很小。
剪刀男孩注视着夏守,认真地问道:“疼是什么感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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