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到你的妻子……如果你能坚持到底,哪怕取巧,我也不介意说声了不起后离去。你能履行你的正义,你就有资格活下去。”
他用脚尖点着不成样子的断肢,不屑踢飞出去。
“但很遗憾你没有撑到那个时候,你并不是我期望的强者……”
血烟亲手做出崭新的炸弹,他让炸弹膨胀,抛向崔克。
“弱者就抱着正义去死吧。”血烟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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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,杀手们仍在第三脉序内肆虐。
藏在背后的黑手不见踪迹,付出了那样多的努力,换来的仅仅是对方计划的转移。
以有心算无心就是这个样子,这个衰老得不成样子的城邦早就形容枯槁,王权的计划不过是揭开了其衰老面容前那虚荣的面纱。就像落伍的魔王会被勇者打倒一样,颓唐的勇者也会死在外道手中。时间的轮转与交替,不外如是。
有不少平民受伤了吧。
是否有队员死去了?
丽可还能支撑多久?姬怀素能拦住那个可怕的女人吗?崔克是否已经不堪重负,倒在了炸弹魔的笑声中?
凡德不知道,它也没来得及考虑这些。它只是觉得今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不讲道理得荒唐,那些混账没有资格破坏那个歌舞升平的荆裟城邦。
在璎石镇时它感到悲伤,在金叶市时一切都那么混乱,在旷野的战斗是绝望交织的悲歌。而现在它感到愤怒,被无力感裹挟着的深深的愤怒。
凡德抱着那枚胸针跑向走廊尽头,它不明白为何丽可他们都说看不见。门就在那里,杀手就在门后枯坐。它甚至能看到杀手面上的表情,如此刻的自己一样的,无能为力的沉沦感。
“嘿,哥们!”凡德大声喊道,“起来杀人了!!”
它撕心裂肺地大喊着,可它的声音无法传达到楚衡空的耳中,它甚至没法靠近那扇近在眼前的门。它奔跑,跳跃,奋不顾身地向钢铁撞去,可那扇门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,无论它怎样努力都无法触及。
凡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它慢慢低下头来,眼中所见之物让它陷入了绝望。
它看到了深渊。
立于门前的深黑之渊。
仿佛无星的夜幕凝为实质,仿佛乌黑的月光化作固体,一道无限深沉的裂缝横置在钢铁之门的前方。它是无法跨越的,更是无法察觉的,因为它就是无处不在的“引力”,是无翼者终生无望触及的天堑。
那就是王权布下的手段,断绝一切希望的深夜。它的陷阱乃是第一深渊本源的投影!
无法观测到深渊实则是神祇的慈悲,若非凡德体内深藏的本质,早在观察到深渊的一刻它就将深入其中而陷入摇篮的怀抱。可那本质能拯救的只有它自己,而楚衡空早已被隔离在深渊的彼方,困入过往的迷宫里。
凡德无力地瘫坐在地,它几乎能听到刀刃入体的钝响,那意味着本部门前最终战局的终结。在这场死亡接力赛中是它带着最后一棒来到了门前,可它除了自保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我什么也观察不到。”它听到薇尔贝特的声音,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凡德呻吟道:“深渊。它们布下了第一深渊!”
通讯频道中的声音也静止了,它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女孩绝望的眼神。而在下一刻,它听到了薇尔贝特的声音。
“请将胸针丢过去。”她说,“拜托你。”
凡德鼓起了最后一点希望,它将那枚银色的胸章掷出,像是冒险者向野外掷出希望的火把。
那枚胸章在半空中融化了,圆滑的金属外壳无声脱离,露出伪装外壳之下双蛇缠绕的手杖,其中一只蛇头的眼瞳亮起。胸章内最后的能量在这一刻耗尽,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