勋章佩在胸前……但后来有队员反馈,这样太不尊重女性了。所以我们就改为肩章了。”老树笑眯眯地告诉他们,“还好,至今为止的授勋者都是有肩膀的……至少有脑袋的!”
说到这儿他看见了凡德,改口后把花放在凡德的脑门上。他又给崔克别上,说:“这是我们第几次给你授勋了,崔克?”
“我也忘了……上次都是二十多年前了。”
“才20年!这才多久!”老人满不在乎,还说着笑话,“如果哪天是流体生物当了城邦英雄,我们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授勋了。或许该开发一种液体勋章……咳咳!”
他咳了两声,白袍下渗出一丝血迹。薇尔贝特提醒道:“您受伤了。”
“被野狗咬了一口,不碍事!”他满不在乎地说。
说也奇怪,他已虚弱至此,连说话声都气若游丝,可语态听起来却仍然中气十足,似乎仍是个年壮气盛的汉子一般。
他的神袍过于宽大了,以至于遮不住身上密集的疤痕。荆裟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,到处都是伤疤。他像是经历过一场无休止的拷问,老伤愈合后新伤又迭加上去,如同裹在他身上的道道荆条。
荆裟注意到了他们的注视,他索性袒胸露臂,满面自豪:“比这更严重的伤,我们都受过不知几次。区区混乱,不足为虑!”
“可如今的城邦不同往日,我想现在已是艰难的关头。”薇尔贝特说。
荆裟哈哈大笑:“孩子,你非常聪明伶俐,可你经历的岁月还太短了些。让我们告诉你什么才是艰难的时刻。”
他指着自己脖子上,一道皮肉绽裂的老旧疤痕:“这是太阳升起还没多久的时候,我们才刚质点5,开出第一朵‘圣花’。巨人们前来请求庇护,因为贪婪恶魔看上了他们的发明。我们跃入血盆巨口,将那贪货分灵的牙齿一一打断,让它们再不敢侵扰荆裟的朋友!”
他拍着自己的胸膛,一处触目惊心的齿痕:“世界树遇刺的时候,混乱恶魔趁虚而入,想将我们这块肥肉吞下肚。它的狼烟撕破我们的表皮,它的利齿咬向我们的花朵。可我们将那野狗反压在根系之下,打那以后他在城邦内上蹿下跳,自己却哪儿也去不了。”
老人又举起右臂,展示如腐蚀般可怖的旧伤:“螺旋塔堕落之后,‘庭院圣母’拉瓦伊娃亲自来了,要将我们这老东西连根拔起种入她的花园。她的光毒感染了大家,城邦几乎要化为死城。可我们没有放弃,我们支撑着彼此站起,将那毒素驱散,我们用木枪凿穿她的奴隶,将她打回那疯狂的塔里。”
“大战之前,帝国的源流号亲临前线。真械都已经攻进了曼莎星堡,我们依然众志成城,将它们彻底打回老家去。”
“大战末期,虫子们反叛了。荣华仙与慈母亲至,里应外合要将老荆裟吞下。那时城邦内部全面崩溃,连总队长都觉得没有希望了。而我们说不会的,我们能够坚持到底。我们和世界树一起阻挡住享欲妖的攻势,直到最后也没让她们拿下秘境来!”
老人骄傲地大笑着:“我们经历过太多太多的艰难时刻,但我们每一次都挺了过来,苦难让城邦更加强大。
我们什么外道都不怕,只要大家团结一心!”
他的话语字字属实,那一身伤痕便是不可动摇的铁证。可越是如此,众人越觉得悲凉。因为那副虚弱的身躯,已要承载不起如此光辉的过往。
薇尔贝特行了一礼,以表敬意。她转而说道:“而如今之困局,正在于荆裟不再团结。若脱离秘境,独立之城邦又将何去何从?”
“孩子们还没有想明白。”老人摇头,“他们被这多变的局势冲垮了,因这从未有过的大世茫然无措。先是天狱出现,又是暮光离去,世界日新月异,一年的变化便比得上从前百年……他们还没有发现,从来就没有什么‘独善其身’,世界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