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与政治不同,与先前那精心谋划的袭击也不一样,当双方的较量回归到最纯粹的力量层次上,他的绝大多数手段就失去了意义。神卫队听调不听宣,能被他利用的薄弱之徒不会是那几人的对手,血盟杀手实际是王权的爪牙。
他手中最大的牌是荆裟神树,可如今的神树恰恰是问题所在……
曼莎星堡深处,荆裟疗养地,各位花花草草飞禽走兽均捂着眼睛不忍直视。小花一脸心疼:“你悠着点吧!”
“我们要制裁。“不许制裁!”“把权限给我们。”“你们休想!!”
老荆裟捂着脑袋大喊大叫,同一张嘴里接连吐出截然相反的话语,活生生一个精神病人。他的一只手想去拿象征权威的荆棘冠,另一只手劈手将其砸下。
那只被打下的手立刻扼住荆裟自己的脖子,老人大吼一声,当头一拳打在自己面门上:“我们绝不容许此等暴行!解除你们的压制!”
又一拳打在荆裟自己的侧脸上:“命令已下!”
小花看着这殴打自己的惨状,赶紧发出求援信号:“总队长请快些过来,他又开始了。”
班宁提克总队长没出几秒钟就赶到了,紧紧攥着老荆裟的手:“荆裟大人,请您坚持住!再多跟自己搏斗一下吧!”
老荆裟都快翻白眼了:“我们叫你来是为了暂时解决问题……”
班宁提克情真意切:“神树大人,我如果无事缠身,恐怕就要被派去参与追杀了。”
老荆裟深吸口气,鼓起重新有力的拳头一拳砸在自己面门上:“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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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议长大人,总队长反馈当前荆裟神树状况危机,他正参与对神树的紧急治疗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帕里曼有条不紊,“通知传媒夸大恐怖分子的伤势,让第四队调动战争植物提前布防。告知所有神卫队,阻碍围剿的成员将被视为恐怖分子的同党并就地逮捕拘留,神树将支持我们的一切行动,因为这就是神树的神意。”
议长秘书连连点头,面色发白:“议长,我们难道……”
“荆裟城邦没有内战。”他打断秘书的发言,“部分神卫队长被恐怖分子蒙蔽了,这正是我们无法放任其继续行动的理由。现在做好准备,五分钟后我将召开第二次面向全民的演说。”
“好的,议长!”
那秘书急忙跑远了,因与他交流的寥寥数语而又一次充满神气。帕里曼静坐在办公桌前,他忽然捂住嘴巴,剧烈地干咳起来。
他咳得痛苦至极,像是连内脏也要呕出体外。可是他的手套上没有血,他咳出的仅是半透明的,散发着恶臭的液体。
他摘下手套丢开,露出自己的手。那是与年龄全然不符的,如将死者般枯槁的手掌。
“没有关系。相信我。”帕里曼自言自语,“我一定会贯彻你们的意志,所以你们一定要相信我。”
似乎有看不见的某物向他传达了什么,帕里曼又重新振作起来。他仔细擦干自己的嘴角,换上一只新的手套,将违和的衰朽痕迹遮蔽。那个风度翩翩的政治家眨眼间又回来了。
帕里曼走出办公室,路上的所有成员均向他行礼。他们的思想,心灵,以及意志均牵挂在议长这个身份上,他的一举一动能在字面意义上影响整个城邦。
没有关系。帕里曼心想,城邦内的乱局,队长的意见,这所有一切都无关紧要。他只要独立的事实,只要荆裟神树离开秘境,为此不惜任何代价。
而现在独立的程序已经开始运转了,这才是老荆裟不惜自残也要阻止他的原因。大百合花启动之后,荆裟城邦即在物理上具备了独立的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