升。而在20年前大战后的环境中,独爱思想本就有登上舞台的契机。即使没有帕里曼,也会有另一个议长成为思潮的代言人。因为人们本就受到了太多的苦痛……以至于若不借助“帕里曼主义”,甚至无法回到现实当中。
契约者与思潮相互成就了彼此,城邦与民众在极端条件下相互选择,种种的因素累加在一起,才在区区20年中塑造出如今的独爱恶魔。那难以称之为真正的民意,而更像时代与恶魔共同塑造的,偏激的思潮。
帕里曼优雅地点头,正如他往日立于政坛,向万民宣讲。
“我清楚。”
“这份‘独爱’偏激。情绪化。不合理。不完备。没有现实基础。没有切实的可能性。所谓‘独立后赢得幸福’,不过是无知的大众对未来一厢情愿的空想。”
“——然而,在20年前的战场上,正是这份空想拯救了我!”
他大声狂笑着,面具下流出浑浊的泪水:“他们是阵亡者未能说出的恐慌,是离别者藏在心底的悲痛,是这个美好国度在地狱般的世界中积累的,不曾减轻半分的痛苦。他们是人们心中隐藏的‘感情’,是被合理性所束缚的,大众真正的意愿!”
“那些将要战死在战场上的弱者,也有活下去的权利。为了让众生的祈愿实现,我定会让空想成为现实!!”
血肉大树随他的吼声而摇动,千万根赤色枝条垂下,刺穿班宁提克的神殿。在那名为众生的可怖伟力之前,即使法律也不过一纸空文。
双方的概念冲突太大,帕里曼近乎完全克制了班宁提克的命题,他的弱势使得神殿的地板崩塌,神力融入血肉树海,衍生出反扑的根须狂潮。
班宁提克提起崔克跃出神殿废墟,他以神谕机计算路线精准地闪过血肉树根须,却在离脱之际主动迎向攻击而功亏一篑。他的手腕上仍然缠着藤蔓,帕里曼最初施加的咒缚,只要身为城邦公民就无法摆脱的“集群归属”。
帕里曼发力将其拽回血肉大树之下,黯淡之兵击出斩向法之剑中段。剑身上神力流转,与独爱恶魔的精神力激烈冲突。双方的力量形成赤与绿的浪潮,如狂风般卷过荆裟城邦。各地生成的沉沦者们还未及行动,便被两位强者的交手余波绞杀。
班宁提克落入明显的下风,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弃。他的眼中闪过密密麻麻的数字与验算,过快的运算速度几乎让他的思维光化。他在推演敌方的弱点,计算那可怖的恶魔的弱点。
“如果真的为集体的未来着想,就不得不否定思潮的不合理,去亲手加以纠正与引导。将那份空想与合理性进行权衡,才是你身为领导者的义务!”
他勉力压制住黯淡之兵,怒声道:“一味纵容和迁就,会让你所爱的众生落入深渊。即使独立成功又能如何?虚无的你要凭什么守护住这座城市?”
“凭我自己!”帕里曼的言语中满是狂气,“我会令独爱成为神祇,吞噬即将到来的业报,成为真正的至高。”
“以百亿生灵为代价升变,凭独爱的伟力护佑城邦,成为远离纷争的理想乡!”
班宁提克的目光闪动,神谕机的运算终于完成了。然而此时此刻解析已失去意义,接近战的领域上双方本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,何况如今帕里曼已再度得到强化。他轻易突破了班宁提克的防守,法之剑飞向高空,被血色枝条抽打为碎屑。黯淡之兵洞穿肩胛,将班宁提克钉死在神殿基石上。
帕里曼并未追击,或者说他从未将两人视作“死敌”。他收起黯淡之兵,将双手祈祷般合拢。他的意念灌注向无根之树,恶魔的伟力使得那份执念成形。
【咒缚,妄想具现】
毫无征兆地,生灵眼中的“世界”改变。血腥气变为花香,枝条化作微风,坍塌的建筑完整如新,就连损毁的家具也变回了最完美的样子。不存在争斗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