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上。
赵密对喝酒、泡女人这种事情,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。他只对实现自我价值有兴趣,比如登得更高,走得更远,力压同辈的惊世之才,功绩比肩旧主之辉煌等等,这些事情才会令他拥有强烈的自我满足感。
只不过,此刻岳丈乐呵呵地提着酒肉而来,他也不好扫了老头的兴,就只能弯腰落座,陪着对方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饮酒。
“哗啦!”
杨幻真摊开油纸,亮出几道下酒的小菜,而后便自己给自己倒了起来。
赵密坐在对侧,也没有任何拘谨之态,只用筷子夹着清淡的凉菜,一边吃着,一边顺嘴问道:“他在您那里还安生吗?”
杨幻真闻言顿了顿,反问道:“他是谁?”
“您还跟我装糊涂?”赵密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“哈哈哈。”杨幻真大笑:“俗话讲,无官一身轻。辰儿这巡堂堂主不当了,反而心境变得更加沉稳了。这两夜,他不需半个时辰,就能进入明悟状态,此等天资,还在我之上啊。”
“嗯。”赵密听到这话,伸手就要去拿岳丈为自己斟满的酒杯。
“等一下,先别喝。”
杨幻真伸手阻拦了一下,苍老的脸颊上笑意更浓:“我活了四百余岁,就只有这么一个外孙。他虽主动辞去巡堂堂主一职,但那毕竟是你撸的……老夫今天一来是为了与你小酌,二来便是要为外孙出头。”
“……!”
赵密听到这话,便主动收回拿杯的手掌,淡淡道:“您想怎么出头?!”
杨幻真没让赵密拿酒,而自己却先喝了一杯:“这三大案,一直都是由辰儿主办,另外两堂为辅,且只监督,不插话。巡堂追查到神墓之后,辰儿距离‘真相’就只有一步之遥了,你却非要逼着辰儿辞去巡堂堂主一职。这不等于是,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脸吗?”
“你这当爹的,等于是在宗族堂内,否定了儿子的所有能力和努力,也会让外人看了笑话的啊。”
“他是因为不行才辞官的,‘能力下等’这四个字会是他身上的污点和耻辱,也会挫败他在同辈之中的自信和威望。我觉得,不论是做对做错,你起码都要让他做完,再下最终定论啊。”
他话语直白,语气中也充满了质问之意。
赵密稍作停顿,话语简洁地回道:“我不让他辞官,这宗族堂的人也会逼着他辞官的。在三大案一事上,赵家做得太多了,辰儿‘做的’也太多了,很多人都已经心生不满了。与其让这种不满发酵,还不如急流勇退……!”
说到这里,赵密目光锐利地抬头看向了岳丈:“他留下了一个自己解决不了的烂摊子,那后面的事儿,就只能我来接着了。”
“在三大案一事上,就只有辰儿‘做’得多了吗?”杨幻真反问道:“别人就什么都没做吗?”
赵密闻言沉默。
“虚妄村就这么大,谁想悄没儿声的干点什么,那简直难如登天。”杨幻真补充道:“孙弥尘不安分,钱李两家也不安分。这一点,你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吧?”
“是啊,该看到的,我都看到了。”赵密直视岳丈,话语简洁道:“比如,今晚孙家大院之中,有虚空之力在激荡,虽被家中大阵隐去大半,但我还是感知到了……!”
“再比如,虚空之力消散后,我的大舅哥也曾到过孙家,而且还是一个人去的,与孙弥尘聊了一个半时辰。”
赵密提到的大舅哥,名叫杨千峰,是杨幻真的长子,今晚确实到过孙家,且被孙弥尘亲自接待。
他的这句话,便是彻底挑明了,他能看到的都看到了。
杨幻真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色,只言语有些激动地回道:“千峰去孙家,那是因为孙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