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赵翰啊,我看你今日……怕是死也走不出这宗族堂了。”
此言一出,赵翰猛然停下脚步,自门口灯笼下,幽幽回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!”
秦延庭站在堂内,只笑吟吟地抬起右手,且用拇指抵在中指上,轻轻弹动了一下。
“刷!”
一道柔和的气息,自指尖弹出,瞬入门口的两只灯笼之内。
“呼啦啦!”
浅淡的灵气助烛火爆燃,两只大灯笼悬挂在殿门之上,毫无征兆地自燃了起来。
赵翰看得一脸懵逼,不知秦延庭意欲何为。
“你听啊,今夜的风声格外凛冽,处处透着杀机啊……!”秦延庭笑眯眯地瞧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赵翰顿感不对,抬手便要呼唤院中高手。
“嗖嗖嗖……!”
就在这时,一道道破空声,在赵翰头顶炸响。
一位位身着悟道院弟子服的散修,皆是手中提着灯笼,自虚妄村四面八方而来。
那一点点羸弱的火光连成了一片,宛若火龙一般汇聚,升腾,而后又源源不断地聚集在了宗族堂的上空。
赵翰懵逼了,院中的数百位孙赵两家高手也都懵逼了,此刻双眼震惊地望着苍穹,只见到有两千余道身影,横立于宗族堂之上,脸色极为冰冷地俯视着他们。
秦延庭站在正殿之中,白衫如雪,腰板笔直。
苍穹之上,天字一号院的长老院长吴正风,站在一众弟子身前,声声震天道:“对于我虚妄村而言,人是可以死的,但却不能看不见希望。今日,天字一号院,掌尺先生一百三十二位,弟子五百六十七人,一同登临宗族堂,就是要问问诸位大族的族老——在这被封禁的天囚之地中,究竟是何人要断了我们的登天路啊?!!”
“我吴正风尚在年幼时,父母便死在了离乡路。为求生计,我曾沿街寻找,翻遍污秽之地,靠着吃食泔水饱腹;我也曾夜宿神庙,给大族打过短工,不求工钱,只为一口人能吃下的热饭。这里很苦很冷,人情淡漠,没有人会因为我是一个孩子,而心生怜惜,有的只是办差不利,非打即骂。每每入夜时,我便极为想念父母,痛苦万分。可自打他们离开后,我却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。为何?因为我知道,只要我能活下去,这里的律法,便可送我入书院求学,参天悟道,凭借自身的努力,得到相应的待遇……有朝一日我也可以踏上离乡路,追寻父母的身殒之地,取回他们的尸骨。”
“正是这个信念,才让我在这天囚之地中活到了今日。”
“这份信念,不是我一个人的奔头,而是每一条野狗的来时路,登天路!”
“黄家小子有没有本源双眼,得没得到旧主传承,这对我而言真的不重要,对我身后的弟子而言,更是有则艰难竞争,无则幸灾乐祸罢了。但是他未入四品,也未走过一次离乡路。他哪怕手里就只有一个窝窝头,你们也不能抢!!!”
“祖宗有言,若大族无德,群起而伐之!”
吴正风俯视着赵孙两家的数百位高手,双眸冷峻道:“今日,我携门下弟子,燃灯宗族堂,请剑赵孙两族,以证虚妄律法,以护后人前路!”
“拔剑!”
“拔剑!!”
“……!”
两千余名悟道院的先生和弟子,飘浮在苍穹之上,于永夜之下燃灯,喊声如雷,久久不绝。
院内,那数百位刚刚还跃跃欲试的赵孙两家子嗣,在见到书院这群野狗、散修,竟能如此心齐,如此抱团时,也不由得心生畏惧,安静无声。
“轰!”
就在这时,钱家近千人自天南杀来,领头一位老祖双手托举着一柄圣人帝君的长柄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