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伸手倒酒,缓缓端杯,并轻声叹息道:“唉,我族中之人,只知赵家乃是虚妄村的第一大族,却不知我们是如何成为第一大族的。”

    “旧主时代过去,新的规则确立。我们赵家用了很长很长的岁月,才适应了这份规则,这份公平,并在这两者之下,缓慢地成为了此间的第一大族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你自己去打破这种规则,这种公平,那其本质……又反的是谁呢?”

    “是自己啊,他们反的是自己。”

    赵密摇头感叹道:“过了一山,还要望着一山高。不想耗费岁月的去努力,只想一步登天。这又怎么可能呢?谁心中都有贪念,我也有,并且贪念极为强烈,老夫一直将自己追寻的大道,对比旧主,一生只为证得神位,登临彼岸。但我却知道,什么能做,什么不能做?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不问你的意愿,就给你强行剖腹,窥探你的星核,就只因我是强者,你是弱者,在规则之下,我并没有触犯任何逆鳞。但我若是硬抢硬夺,那就是坏了规矩,而坏了规矩,就会令平静的时局产生震动,就会发生意外。”

    “我赵家本就是第一大族,又为何非要让它发生意外呢?这简直是不可理喻啊……不可理喻。”

    他摇着头,无奈地喝光了杯中酒。

    “所以,在宗族堂被赵孙两家之人镇压之前,你就已经被软禁了?”任也再次说出了一个惊天猜测。

    “没错,李泰山破碎虚空的那一夜,我岳父杨幻真找到了我,并与我摊牌了,他想要赵家争夺你的旧主传承。而我……在与他饮酒之时,便说了刚才与你说的话,态度明确地拒绝了。”赵密轻声道:“我本想等着孙弥尘图穷匕见,自己跳出来造返,但我却没曾想到,皓辰的舅舅杨千峰,暗中早已找到了孙弥尘,并与他达成协议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与岳父的那顿酒局中,我不光遭受到了二十余位赵家族老的逼宫,还被岳父在酒中下了断神散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被软禁了,而后我的叔叔赵翰,便放出了皓辰,与杨幻真一同镇压了宗族堂。”

    “直到……悟道院的数千人,点灯虚妄,孙赵两家岌岌可危之时,他们才跪在我的悟道庐前,问我该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赵密极为无奈道:“呵呵,我又能怎么办?只能尽全力地保全赵家之人,不会枉死在这荒唐的四族争斗之中啊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便给李二伯,钱老,秦院长写了一封信?!”任也问。

    “对,那信中蕴藏九幽之下的那两股恐怖气息,他们知道那代表什么,所以便没有轻举妄动。”赵密点头承认。

    “而后你便给了杨幻真魂幡,令他引赵家之人入九幽,令族内子弟不会枉死?”任也又问。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狂妄地想要挑战十位族老,其实就不是为了赢,而是为了光明正大地输。而后将罪责归于你一人之身,从而保全赵氏全族,不会由此衰败?”小坏王越是平淡的叙述着,这眼神便是越发敬佩地望着赵密。

    “我赵家之人虽有错,但却错不至死。最重要的是,这赵氏的底蕴与力量,真的不该送葬在这内部争斗之中。他们的战场,应该是离乡路。”赵密幽幽点头。

    任也沉默良久,搓着脸蛋子问道:“既然你能遇见人性的贪婪,那为何不在关键的时刻,强行终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呢?!我不信,以你的能力,是做不到这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,你要知道,这人性之贪,是不可磨灭的,是大道也无法压制的。我能给与皓辰生命,但我却决定不了他这一生要做什么。一个念头的升起,不到撞上南墙的那一刻,是永远也不会熄灭的。”赵密呕心沥血道:“我能做的就是,遇见事情的发生,并在生死存亡的时刻,最大程度地降低至亲所受到的伤害。”

    “赵家还好,还有试错的机会啊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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