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人嘴短,不管如何,两人的心态在这几日相处中不知不觉发生了细微的改变。
两人没有之前的那种戒备与紧绷,显然放松了不少,安安静静地当起了“护卫”!
这时,马车的帘布掀开,陈渊的声音率先传来,
“老羊,离前面的宝庆府还有多少路程?”
“回公子,不远了,还有两百里路。”
“听你的信天游,字正腔圆,一口秦腔味浓,之前在这里生活过?说起来,我还不知道你的家乡。”
陈渊如同闲聊一般拉话常,他的感知何等敏锐。
公孙羊跟了他也有小两年了,之前从未问过他从哪里来,也没必要问,只知道是个说书先生,四海为家,但从刚才那一曲信天游来看,那话里的秦腔味,不是光模仿就能行的,所以才有此一问。
公孙羊被问的赶车的背影微微往下一驼,“回公子的话,老奴的确在这生活过。”
说着,公孙羊抬头往侧边远方的高原看了一眼,“我的家乡就在那边高原之上,那里荒凉贫瘠,我年轻时就从里面走了出来,立志闯荡四方,闯出个名堂,只是后来您也知道了,蹉跎了半生,就再也没回去过了。”
公孙羊眼神看着北边的黄土高原,浑浊里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过往的追忆,带着些许沧桑。
“不回去看看?家里可还有牵挂?你可早与本将说,本将可由你改道。”
陈渊有些惊讶,还真被他说中了,公孙羊的家乡在关北那片高原。
一位家的传承从那片满是信天游的苍凉中漂泊出来,却再也没回去,有些奇怪。
于是他问。
背对着的公孙羊摇了摇头,“谢公子了,我本就是孤身一人,四处漂泊,这么久了,花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,许多人估计都不在了,回去也是徒增奈何。”
说着,抽起马鞭,继续赶路。
马车内,陈渊见公孙羊如此说,也没有多说什么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他能察觉到公孙羊不想多说,就随个人去吧。
而马车两边,徐少卿和勾越二人听了这对“主仆”二人的对话,有些异样。
堂堂一位龙虎竟对自己身边的老仆如此温和,甚至带着客气,看来他们两个对这位老仆的分量还要重新评估一下。
起码,自己二人要客气一些了。
就这样,空气沉默了一会儿,马车快速在官道上驶出烟尘。
随后,又有高亢嘹亮的声音继续在这条官道上响起,似乎在抒发自己的乡音之情。
而没过多久,官道侧边,突有几声轰隆声由远及近而来,似乎朝他们而来。
苍茫嘹亮的声音并未停止。
徐少卿和勾越二人眉头微挑,随后变得若无其事,自顾驾马。
不一会儿,官道侧后方,有一辆马车从一条小道飞驰而近,边上还有诸多骑马护卫,看起来衣着富贵,是个富贵人家。
这时,其中两个护卫驾马朝这边来,并呼喊,
“请留步!”
公孙羊并没有停下,而是神色不变地自顾自驾马抽鞭,四匹银色大马立马嘶鸣一声,马蹄踢踏,速度立即飙升一大截。
很快将后面的马车甩的无影无踪,卷起一路烟尘,看的后面的护卫拍马不及。
“那是什么马?”
“跑那么快?”
两位护卫傻眼,随后跳转马头回到后面一辆停下的漆红色马车前,下马抱拳,
“回小姐,属下没追上!”
“那些人好像没听见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