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听,忙说:

    “黄四娘,你花儿养得这么好,朵朵都光彩灿烂,你应该开心才对呀,怎么会郁闷呢?”

    黄四娘又叹了口气:

    “唉!这不明摆着嘛,咱这棚户区眼瞅着就要动迁了。你说,到时候儿所有的房子都拆除了,我这花圃还能保得住吗?”

    “保不住怕啥?黄四娘,就你这花圃,到时候儿,开发公司至少得给你50万块钱的损失费呀!”我安慰她说。

    哪知,黄四娘却说:

    “那又怎么样?就算给我100万,我也不乐意动迁哪!你想,他给我的钱那是死钱儿,花一个少一个;我这养花儿的钱可是活钱呀,就像井里那水似的,到多咱也用不没!

    新嫁娘,你不知道,我家一年的开消可大啦,我儿子正搁M国留学呢!

    M国,那可是高消费的地方!吃的可贵啦,甭说吃肯德鸡、吃加州牛肉面,就是吃一顿秫米干饭水豆腐,也得花好多M元!

    新嫁娘,不瞒你说,我儿子那吃饭钱和学杂费啥的,可都是从这花圃里出的呀!”

    黄四娘正说到这儿,忽然有只黄莺飞来,落到花丛中的一个高枝上,自由自在地“恰恰”欢叫起来。

    黄四娘一听,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“恰恰恰!‘恰恰’啥?”她十分生气地挥手叫道,“去去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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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附:杜甫《江畔独步寻花》诗

    黄四娘家花满蹊,千朵万朵压枝低。

    留连戏蝶时时舞,自在娇莺恰恰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