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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晋府邸规矩森严,顺国公府的正大门不会整日敞开。只有迎接尊贵的客人,或是特殊重要场合才会打开,每年次数屈数可指。

    上次开,还是迎接魏昭的棺材。

    今儿宁国侯和宁老夫人过来,走的是偏门。

    魏昭进宫前,也是在偏门将带回来神志不清的妇人交到了管家手里。

    虽说是偏门,可虞听晚见了,朱墙黄瓦,飞檐拱斗。门楣上还雕着松鹤延年。

    她都觉得格外显赫气派。

    可马车这次绕过偏门,朝正大门而去。

    魏家上下的白绸已撤下,挂着的丧灯换成了红灯笼。

    正红朱漆大门落座在顺国公府的东南侧,以取紫气东来之意,高耸威严,门口蹲坐的抱鼓形石狮子张牙舞爪。

    兽头图案的铜门环,层层叠叠的斗拱、层层出挑的椽头。

    檐角高高翘起,似雄鹰展翅。

    照壁,墀头、垂兽……尽显精工细琢,和魏家代代下来的底蕴深厚,尊荣流长。

    黑色金丝楠木的门匾悬挂,写着顺国公府四字。

    有些年头了,阳光斜照光影斑驳。

    可字遒劲有力,铁画银勾。

    门大开着,迎接久归的人。

    来往的路人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“魏家这是要办喜事吗?”

    “瞧见没,顺国公府夫人坐在门口都有一个时辰了。”

    “宁国侯府的人也来了,齐齐都在门口陪着。这是等谁啊,如此阵仗?”

    说着话,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过来。

    车厢内,魏昭眼底幽暗,情绪莫辩。

    宁素婵翘首企盼已久。

    等马车出现在视线里时,她就一眨不眨盯着。待看清了驾马车的是顺子,便倏然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焦灼不安的心好似得到了轻抚。

    府内此时涌出一群奴仆,个个喜气洋洋手里提着长串的鞭炮。

    噼里啪啦响个不停,红毯一路从院内铺出来。

    “来了!”

    宁老夫人人热泪盈款。

    她顾不得旁的,被宁国侯夫妇一左一右搀扶着,迫不及待疾步下了台阶。

    马车的人还没露面,她像是怕惊扰了里头的人,轻轻喊着。

    “归之啊。”

    布帘被掀开一角,被他们心心念念魏家子俯身而出。

    瘦了,虚弱了。

    身子瞧着都单薄了。

    宁老夫人心却踏实了。

    她哭出了声儿,身侧的宁国侯夫人也跟着泪光闪烁。

    这些子孙辈里头,归之是她最疼的一个。倒不是因他有出息,而是这孩子身上担子太重。

    从小就背负了太多。

    魏昭气场与不同以往。

    不是要教训宁允翎的冷,而是虞听晚都没见过的规矩端肃。

    气息沉稳,面容清疏,世家子的矜贵风骨他有,武将的铮然凌冽亦不缺。

    可即便这样,魏昭都不忘他有病。

    从袖口取出帕子,捂着唇低低咳嗽,咳嗽的时候,身子还微微轻颤,站不稳似的歪歪斜斜,不像是装的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身子可要紧?”

    宁老夫人上前一把拉住,仔仔细细打量。

    魏昭唤:“外祖母。”

    人群一静,随后喧哗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“魏……魏将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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