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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街道拐角处,一辆马车静静停靠许久。

    保养得当的手掀开布帘,将那边的动静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嘉善微微愣神,眼底情绪涌动。

    这孩子,远比她想的还要清明通达。

    “她被教的极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虞氏虽不是名门出身,但论起教导和见地,为人处事之道,我自愧不如。”

    “她若活着……”

    身旁的婆子以为嘉善会说。

    ——“若活着,两家便能亲昵往来,一道陪着孩子。”

    要么或是。

    ——“要是活着,那孩子也就没有心结,那我也能听她喊一声阿娘。”

    可她听到嘉善说。

    “杳杳想必会格外快活。”

    婆子心下唏嘘不已,低声道:“姑娘爱吃点心,茶楼的吃了大半,还剥了不少花生,嘴就没停过。”

    “主母放心,老奴已和茶楼掌柜通过气。”

    婆子想到嘉善做了好几锅,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得一小盘花样完整不碎的点心,眼巴巴送来。还怕虞听晚不要,心下就难受。

    嘉善颔首继续去看远处街道盈盈立着的姑娘,她着一身胭红对襟襦裙,裙摆层层堆叠,绣着银丝云纹,外披荔枝肉过膝绣花褙子。

    蜜蜡做的耳坠,质地轻,色泽温润柔和。如两滴凝脂,在耳畔轻晃。

    “魏昭也将她养的极好。”

    婆子低低劝:“夫人,您可要下去见见?”

    嘉善见虞听晚重新回了茶楼,这才缓缓放下布帘:“你听她刚才说的那番话,就该知这孩子心思比谁都细腻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走的时候,我还小,若非姑母待我如己出,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道:“我比谁都清楚,在孩子眼里母亲的角色有多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傅居前些时日,整宿整宿都睡不着。不敢想火灾给她留下的阴影有多深。”

    “最亲的人在她面前烧成了灰烬。她如今不怕火了,这中间又是如何逼着自己去克服的。”

    “她知我惦记她,也知我曾经在弄丢她时险些疯了。可我和傅居只是亲生父母,没有养过她一日。”

    婆子是伺候她的老人了,当初生产时也在。

    一听这话,更是揪心不已。

    “主母。”

    嘉善垂下眼:“我不想为难她,亦也不想让她……可怜我。”

    她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车厢内一时陷入死寂。

    嘉善的手搭在膝上,捏着衣摆的手却在收紧再收紧。

    仔细去看,指尖还有一道新添的伤痕。

    是这些时日学做点心留下的。

    她平时很少下厨。

    其实……虞听晚和她很像。

    不但是容貌,还有别的。

    嘉善闭了闭眼,心口闷的慌。

    “回吧。”

    婆子应是,正要吩咐车夫。

    就听嘉善低低道:“你若是和曹二夫人一般境地,会如何?”

    饶是婆子在她身侧伺候多年,可以揣测嘉善的心思,可这会儿也被问的茫然。

    不过,她沉思片刻,半点不敢敷衍。

    “老奴无罪,自是舍不得为了些混账烂人而赴死。娘家愿意养我一辈子,但名声毁了,老奴便如何也抬不起头来,也过不了心里这关,只敢如阴沟里见不得天日的鼠蚁,等闲不敢出门。”

    嘉善丝毫不意外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身边的人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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