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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咱们伯爷一入公堂就说律法不够全面,往前案例倒也有,但都是偏向男人。刑罚并不严厉。男方家里随便撒些钱财,赔个罪吃几板子。也就是交代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想为难秉公执法的贺御史,但实在对不住二……二夫人。”

    家仆瑟瑟发抖:“又说主母和二老爷陷害家妇,毫无底线不耻不德,又涉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,便是罪不可赦,并做主衙门各打三十大板外,他会将两人逐出家谱。迁入岭南一带,永世不得出。”

    众人震惊。

    怎这般严重?

    “这……他疯了?”

    那是他亲弟弟!!

    便是对继母存有不满,这几年给二弟收拾了不少烂摊子,曹家上下都吸他的血,可……

    可罪不至此啊。

    到底是一家子骨肉。

    族老气的呼吸困难。

    “这混账!”

    曹老夫人一个踉跄。眼神无光,跌倒在身后的椅子上。

    “冤孽,冤孽啊!”

    可家仆还没说完。

    生怕被主子怪罪,头死死磕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曹家但凡知情人士,皆是连坐之罪。老太太您上了年纪,那三十杖伯爷替您担了。”

    “伯爷言他虽受害其中,然纲理伦常不可为。除仗刑外,他做主将曹家一半家产归入舒姑娘名下,此事伯爷也算包庇老夫人您,同时罪孽深重,自请……”

    他嗓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低。

    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族老一个字都听不下去:“反了!反了!他这是要毁了曹家啊!”

    “他虽是小辈,可袭了其父亲的爵位,那就是曹家的顶梁柱。便是我见了都要喊一声伯爷。”

    “他却不护着家里,担起家主职责,而是胡作非为!早知如此……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给他!”

    “你们也糊涂!明知他什么德行,怎么就……”

    他还要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被曹老夫人厉声打断。

    “族老的话太多了,我家轮不到你指手划脚。”

    “您这几年捞的好处也不少了,老二平庸,他要是袭爵,你哪这般快活!”

    “如今是怪我了?”

    她向来能权衡利弊。

    “事已至此,没必要再提那些废话。有本事你去谦哥儿面前提!”

    “二房是彻底败了!你护不住,我也护不住。”

    事已至此……

    不如想想,往后怎么办。

    曹老夫人也迁怒。

    可她自诩是聪慧之人。

    老二生不了,她犯不着为了二房一次又一次的和曹谦作对,而伤祖孙情分。

    往后家里荣辱都是系曹谦一身。

    曹老夫人目光沉沉,问家仆:“全禀报完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。”

    家仆狠狠吸了一口气:“伯爷在衙门放话,自会请圣上革除爵位。”

    曹老夫人一听这话,两眼一黑,险些厥了去。

    家仆:“他还让奴才带句话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颤声原话复述。

    “您若放心不下二房,要陪着去岭南,眼下可收拾行李。若不愿,便去老家庄子住下。本就上了年纪,就去那边吃斋念佛,静心静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