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扑鼻而来,味道很冲,并不好闻。

    朱门鎏金,龙帷低垂。

    有人跪奉汤盏,听见脚步声,半坐在榻上的应乾帝抬手推开,腕间佛珠触鎏金碗沿,叮然一响。

    他眯了眯眼,含笑看着年轻的姑娘走近,再走近,行礼。

    “圣上万安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礼。”

    “来人,给归之媳妇赐座。”

    “慈宁宫和这边有些距离,又下着雨,走过来时,走累了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像是个很慈祥的长者,眼里没有审视,说话也温和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抬头看朕?”

    虞听晚屏住呼吸,低弱蚊语:“不敢。”

    应乾帝见她害怕的大气都不敢喘,愈发觉得她就是个装腔作势的憨货。

    在慈宁宫敢那样,无非是因为那是太后的地盘。

    是个人都知道,只要和嘉善贺诩然姐弟有关系的人,太后都爱屋及乌。

    “朕和你公爹同龄,生前把他当做亲兄弟,情谊是没法说的。你把朕当成长辈即可,有什么可怕的?”

    这话别人听了,八成激动不已,跪下谢恩。

    可鬼话连篇,虞听晚觉得恶心。

    她故作惊喜抬头:“可以吗?”

    只要不说情话,一点都不干巴巴!

    应乾帝脸上有伤,头发也被烧了很多,他又上了年纪,虽然很注意养生,可这会儿模样,虞听晚觉得好丑。

    魏昭要是这样,她一定心疼坏了。

    可应乾帝……

    他怎么活下来了?

    应乾帝颔首:“君无戏言。”

    她面上有了笑意。

    可似想到了什么,又不安的搅动手指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怕圣上,是怕您怪罪。”

    应乾帝顺着她的话:“那你说说,你做了什么怕朕怪罪。”

    见他明知故问,虞听晚也顺势当做不知。

    她眼神飘忽,藏不住半点心思般,还小心翼翼瞥向应乾帝。

    “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妇刚刚把五皇子妃和丽嫔得罪了。”

    虞听晚说完,连忙补充。

    “不过不是臣妇之过,是那两位贵人太不像话了。”

    应乾帝:……

    当着他的面,说他的嫔妃,以及儿媳不像话,正常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。

    他没有打断,示意虞听晚继续说。

    虞听晚还能客气?

    她坐下,手压在膝盖上,坐姿算不得雅观,但还算端正。

    “是她们作风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臣妇就顺嘴和他们掰扯掰扯。理都在臣妇身上。”

    应乾帝挑眉。

    历代顺国公府的子嗣个个出色,将他们应家人比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,父皇,皇爷爷,各先辈有几个不恨的?

    可偏偏这样还不够。

    魏家儿媳也一等一的出挑,便是入宫封后也不逊色。

    世家出身的贵女有几个不想入魏家的门?成了魏家妇的又有几个是应家人的求而不得?

    偏偏皇家人得依附魏家的权势,不敢贪图。

    如何不恨?

    皇爷爷弥留之际,他伏在病榻前,听他闭眼时喊出了魏太夫人的名讳,才知道皇爷爷不为人知的情谊。

    父皇一心削弱魏家的权势,从不贪恋儿女情长。

    他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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