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显清晰。
龙榻上的病容阴晴难定,应乾帝阴冷的视线如一条毒蛇,枯瘦的手指轻叩玉枕。
“你觉得抱朴可靠吗?”
郑勖吓得双手合十,死死贴在地面,御前金砖上磨出两道汗掌痕。额头压过去,身体摆出诡异臣服的弧度。
他怎么能不怕呢。
那三日的熏香是他做的手脚。
可他没办法啊,夫人和孩子都在魏昭手上。
“小臣不敢揣度。”
应乾帝掀开幔帐,人虽狼狈,可稍显浑浊的眼珠却亮的吓人。
“这几日朕频频梦到魏封行。”
“也不免想起,当初是派你去给他治风寒的。”
郑勖呼吸微滞,不敢大喘气,努力压下惊惧。
哪里是治风寒?
明明是让他动手脚。
“他当时的身子也是越治越差。”
应乾帝绝口不提害人两字。
“倒是和如今的朕颇有些相似。”
郑勖咽了咽口水:“圣上乃真龙天子,承天命御四方,区区小疾自有紫薇庇佑。”
“圣脉虽浮,却含勃勃生机,恰似潜龙蓄势。不日自当痊愈。岂是那命短的顺国公能比的。”
应乾帝冷笑一声。
抱朴之前说的保藏私心,让他上心了。
随意进出帝王寝殿的,贴身照顾他的,除了黑影就是这些太医了。
他审视郑勖稍顷,人重新躺回去。
“滚下去,让三位皇子进来。”
郑勖出了寝殿后,朝几位皇子行礼。
“父皇今日身子可好?”
五皇子应殷问的。
郑勖恭敬回应,有些眼神闪躲,还不忘魏昭吩咐的,离开前不动声色看了应峙一眼。
他的不动声色和欲言又止让暗处的黑影看在眼里。
在三个皇子入殿时,提前一步告知应乾帝。
“圣上,郑勖对二皇子……”
说完,还不忘继续。
“先前抱朴道士见了三个皇子时,对五皇子很是热情。”
为什么热情?
龙气吗?
应乾帝呼吸渐沉。
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。
“父皇。”
三人过来。
应乾帝不语。
“老四。”
应承被叫住。
“去给朕倒杯水。”
应承去了,倒好送到龙床前,可随着他越靠近,帐中的腐气混着龙涎香,像是棺木初开的味道。
应承压下头,努力忽视。
应乾帝头疼欲裂,拍拍一旁的龙床。
“坐下喂朕。”
要知道应峙应殷喂水,可都是跪着的。
这已是无上恩典了。
这段时日,应乾帝一直在培养应承的野心。
应峙压着头,掩下不虞。
应殷脸上则看不出神情。
应乾帝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:“查出来了?”
一人汇报即可,以长为尊。应殷看向应峙。
应峙上前一步:“是。”
“有了消息后,我们兄弟三人未曾对外声张,急急求见父皇。”
明黄锦被上青筋暴起的五指骤然收拢,如虬枝盘错,死死绞住锦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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