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扑到窗前干呕,吐出半口血沫。

    顾傅居眸色发颤:“夫人!”

    嘉善却顾不得别的,死死攥住顾傅居的衣领,厉声要说什么。

    可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墓碑。

    她突然安静了。

    生怕会吵到她生下来却一眼都没瞧过的心肝。

    嘉善浑身如卸了力般瘫倒。

    她很轻很轻的喃喃。

    “我连一日……一日都没来得及疼她啊。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虞听晚看着这一切,无力感顿生,心下五味杂陈,不忍再看。

    依稀听到身后有人喊她,问她怎么还不醒。

    可她哪里愿意醒?

    虞听晚将自个儿困记忆中,她没有踌躇,大步往前去。

    她也终于看到了前世的魏昭。

    洪涝严重,江面什么都有,浑浊不堪,他在江水里捞了一具又一具尸体。

    可却没有一个是虞听晚。

    魏昭那时右臂的伤还没好全,被泡的红肿不堪,血肉翻张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放弃了,便是顾傅居都立了新坟,而魏昭却又打捞了半个月。

    不见尸骨不罢休。

    “够了!”

    萧怀言彻底看不下去。

    “嫂夫人没了,你难道也不活了?”

    魏昭没理他。

    她那么爱干净怕冷,怎么受得了泡在冰冷的脏水里?

    直到魏昭身子撑不住,彻底倒下,大病一场。所有的精气神也随着这一病,而彻底抽丝剥茧。

    顾傅居来了一趟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说,只留下一只绣花鞋。

    绣花鞋上的血渍犹在,魏昭当时颤抖的抱在怀里,却是笑了。

    原来人痛到极致,是哭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魏昭最后去了墓地。

    他不顾所有人反对,把棺材挖了出来,开了空棺。将姑娘生前最爱的首饰,最喜欢的衣裙,全部放了进去。

    以及虞听晚给小娃娃准备的驱疫辟邪保平安的虎头鞋。

    她不善针线,为了这双虎头靴可费了不少心思。上头针线歪歪斜斜的,可针脚却是格外细密。

    当真可笑啊。

    他这一生,杀人如麻,从不信报应。

    岂料代价是虞听晚和未出生的孩子。

    早知如此……早知如此……

    可惜正如姑娘所言,人哪有重头再来的机会?

    他也……不可信。

    不值得依赖。

    魏昭做好这些,沉默立在原地,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下一瞬,他抽出荣狄腰间的大刀,

    没有犹豫,没有颤抖,甚至没有闭眼。

    那伤势狰狞的右臂,魏昭怕吓到虞听晚。

    别看她平时连他都欺负,可姑娘的胆子一贯不大。

    魏昭只是平静地看着锋刃切入皮肉,割断筋脉,斩碎骨头。血喷溅在棺木上,像泼墨画就的红梅。

    砍下左臂,一并合葬入棺。

    “魏昭!”

    “将军!”

    他的动作太快,没人能拦住。

    “疯子!你不疼吗?”

    见他鲜血直飚,萧怀言扑过来,可血如何也止不住,脸色都白了。

    疼吗?

    疼才好,疼着才好像虞听晚在扯他的衣袖。
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