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非是因为这颗脑袋是死物的缘故?”
毒液思索着,墨黑的眼珠骨碌转动,直勾勾盯住了头顶钱欢的面容。
下一秒,就见漆黑的黏液从死墨黑的眼球中渗出,化作无数细若发丝的黏液,在寂静中缓缓爬过钱欢嫩白的皮肤。
粘液在钱欢的脸部汇聚,从鼻孔、眼角和微张的唇缝间涌入进去,整个过程诡谲得令人毛骨悚然,却未发出丝毫声响。
粘液的涌入持续了大约半分钟。
当最后一缕黑色消失在钱欢的口鼻之中,那颗被抱着的死人头颅仿佛彻底失去了某种支撑,变得更加灰败、死寂。
与此同时,钱欢浸泡在鱼缸中的躯体极其细微地痉挛了一下。
可惜这一幕无人所见。
昏迷到濒临死亡的人才能知道意识的最深处是无垠的、绝对的、令人绝望的黑暗。
没有方向,没有时间,没有声音,没有触感,只有一片虚无的、粘稠的、能将灵魂都彻底冻结的漆黑。
钱欢感觉自己的意识,被放逐在这一片漆黑的深渊里。
他感觉自己在下沉,永无止境地下沉,触不到底。
他想呐喊,喉咙却像被堵死,他想挣扎,四肢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,他想思考,念头却如同陷入泥沼,沉重得无法转动。
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窒息感,淹没了他。
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
就在这纯粹的、令人绝望的漆黑中,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,忽然,一点微光…..不,那不是光,而是一个人影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
人影缓步走近,脚步声在虚无中荡起奇异的回响,随着距离拉近,那哥身形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熟悉
那是——冯睦?!!
他就那样从黑暗中走来,如同黑暗本身凝聚成的实体,甚至还穿着钱欢再熟悉不过的,第二监狱的漆黑色狱警制服。
冯睦为什么会在我的意识里?
我现在是在做梦吗?
初始的惊骇后,钱欢渐渐反应过来,自己好像是在梦境里。
一个无比清晰、无比真实,却又无比诡异的…..第一视角的梦境。
意识终于不再是纯粹的黑暗。
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、空旷、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房间。
墙壁、天花板、甚至地面,都由无数块巨大、光滑、纤尘不染的镜子拼接而成!
钱欢的第一视角中,看见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,连续打出各种招式。
我在练武?
只见自己的动作迅猛、凌厉、充斥着狠辣与精准。
拳风呼啸,腿影如鞭,步法诡谲飘忽,招式狠毒刁钻,蕴含着极致恐怖的杀戮欲望,像个怪物。
七杀拳!
追魂步!
森罗指!
这特酿的都是啥啊?
这些武功,钱欢原本根本不会!
但此刻,在梦中,他却发现自己打得无比纯熟,仿佛这些招式早已刻入了他的骨髓,融入了他的灵魂。
每一个发力点,每一次呼吸的配合,每一次脚步的转换,都流畅自然,如同演练了千万遍,肌肉记忆深刻得令人发指!
“我这梦做的简直离谱啊!”钱欢心道。
他控制不了身体,连视角都一刻不移的黏在了冯睦身上,像个变态。
冯睦就在他前边,背对着他,同样在练着同样的拳法、同样的步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