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被吓破胆的普通人,脚下跌跌撞撞的朝井道里跑去。

    高个老者幽幽叹了口气,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。

    只见他身形微晃,瞬息间掠过十余米距离,枯瘦的右掌已重重印在特派员背心。

    “噗——”

    特派员口中喷出鲜血,如破布麻袋般,在空中划出道十几米的抛物线,又重重砸回地面。

    他艰难的用单手撑住地面,入手却是一片黏腻的…..黑血,在自己身下凝固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这不是特派员喷出的血,这是……

    “就不劳烦匡延少爷辛苦了,您把准确的位置告诉我们,咱们自己去取就是了…….”

    高个老者拖着长音,缓步逼近。

    忽地,他身形一滞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。

    身后跟着的佝偻老者同样脚步一顿,浑浊的目光死死钉在特派员身下那滩污血上,枯树皮般的额头拧出深深的沟壑。

    奇怪!

    这里之前应该有趴着具尸体的啊,就趴在特派员此刻的位置上才对。

    不是,我辣么大一具尸体,怎么不见了?

    尸体去哪儿了?

    佝偻老者眉头拧成疙瘩,他看向高个老者沙哑着声音:

    “人没死?”

    高个老者面沉如水,五指不自觉地攥紧:

    “绝无可能。”

    佝偻老者:

    “那就是有人把尸体拖走了?”

    高个老者猛地提起特派员的衣领,两人同时看向地面。

    凝固的污血中,赫然残留着几枚模糊歪斜的血脚印,以及两只歪斜的手掌印,蜿蜒着通向黑暗深处。

    两只手印一大一小,一重一浅,一只是机械义肢,一只是血肉手掌。

    完全没有拖拽的痕迹,整体看起来就像是…..死掉的尸体自己从血泊中爬了起来,而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。

    高个老者面色惊愕:“见鬼了,莫非真没死透?”

    他脸上露出瘆人的怪笑,低头瞪着特派员阴仄仄道:

    “你的随从不光不忠诚,还很有问题,你能给我解释下他到底怎么回事吗?”

    佝偻老者却没有留在原地,整个人已化作离弦之箭朝井道里追去。

    特派员呆若木鸡,脑中一片空白:“???”

    他如何能知道冯矩为何没死啊,他要是能知道冯矩如何死里逃生的,他现在又何须跪地求饶呢?

    该死的.

    冯矩究竟是如何从这两个老东西手里捡回条命的,他也真的好想照抄作业啊!

    ………..

    浓稠的黑暗如化不开的墨,为黑暗中窥视的人影提供完美的遮蔽。

    井道的另一端,坍塌的混凝土块和扭曲钢筋半掩埋的废墟裂缝后,马斌身体紧贴着冰冷潮湿的管壁,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可闻。

    透过碎石堆迭形成的天然窥孔,他将井道内上演的生死戏剧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就在他脚下,一滩影子如同水波般无声地荡漾开来,渐渐凝成模糊的人形轮廓。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,你深夜邀请我来看的戏剧?听着他们商量如何杀人,而后……把脏水泼到我的头上?”

    说话之人面上覆着森白如骨的面具,唯有双眼处裂开两道细缝,内里嵌着一对瘆人的眼睛。

    瞳孔猩红,猩红中有黑白两色的勾玉,无声的旋转着,恍惚两潭深不见底的漩涡,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息。

    马斌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,声音压得很低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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