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文栋迎上王新发冰冷深邃的眸子,心底明镜似的浮出了答案:

    “可以有!而且……必须有!”

    他恭敬地垂下眼帘,嘴上应承道:

    “议员放心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
    王新发最后又补充了一句:

    “派几个人24小时保护好李晌,他现在一点问题都不能出。”

    因为郑耿和张德明的助攻,王新发对李晌的器重与“关怀”,被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
    在接下来的一段不短的时间里,他将信任李晌宛如信任他自己。

    同时间。

    另一边,张德明议员办公室内。

    室内光线柔和,昂贵的红木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籍和装饰品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旧书的混合气息,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地位与资历。

    “坐吧,郑专员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温和,指向一旁宽大的沙发。

    郑耿没有客气,依言坐下,背脊挺得笔直。

    张德明同样坐在沙发上,一脸笑意的亲手沏了杯茶,端给了郑耿。

    就像郑耿不常笑一样,张德明也不常亲手为人沏茶。

    这杯茶的水温掌控得并不完美,略低了一些,未能完全激发出茶叶的香气,反而透出一丝明显的涩味。

    郑耿毫不在意,接过茶杯,甚至没有仔细去看那清亮的茶汤,仰头“咕咚”一声,便将整杯茶水一口闷了下去,连带着几片舒展开的茶叶也囫囵吞入了腹中。

    张德明脸上笑意不变,仿佛很欣赏这种“豪饮”,问道:“茶怎么样?”

    语气像是随口一问,又像是在试探什么。

    郑耿抬起手,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渍,声音依旧冷硬,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。

    但态度相比会议室里那副“疯狗”般的攻击性,总算显露出了一丝该有的恭敬,虽然这恭敬显得十分僵硬和表层。

    他称赞道:“好喝,解渴。”

    张德明脸上的笑容因此更盛了几分,心底却暗自品评道:

    “脾气风闻虽然不好,刚才在会议室里的表现也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毫无尊卑规矩可言……

    但至少还知道求人的时候该低下头,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起爪牙,呵呵,倒也不算真的完全不可理喻。”

    张德明自己也端起另一杯茶,动作优雅地轻抿了一口,随即微微蹙眉,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,才幽幽道:

    “郑专员刚才故意在门口候着,又跟着我走了这一路,是做给王新发看的吧?这下子,王议员恐怕又要将这笔账,记恨到我头上了哟。”

    郑耿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,但他心底毫无愧疚。

    或者说,张德明既然一眼就看穿了这点,却还愿意配合他“演”完这一路,不也是乐见其成,想让王新发心存这份误会吗?

    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,逢场作戏罢了。

    郑耿想要张德明的虎皮,张德明想要郑耿给他当狗。

    里子是不是不重要,外人看起来面子上是,那他俩就谁都不亏。

    张德明此刻点破,无非是想拿捏一下郑耿,强调“是你故意设计利用我,而我却好心配合帮了你”这个事实,暗示郑耿需要“感恩”。

    郑耿心知肚明,这属于是议员惯有的的傲慢。

    他当即硬邦邦道:

    “您会在乎王新发议员的记恨吗,他越记恨您,您难道不是越开心吗?”

    张德明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郑耿,别看只是区区两句话,可阅人无数的他,当即就看清了郑耿的性格底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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