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,却异常沉重的行李箱。

    默默地跟在搬箱子的员工队伍后面,一个接一个地,通过了调查兵团士兵把守的关卡。

    把守调查兵团士兵,目光淡淡的扫过每一个进城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的视线在赵静伊身上多停留了两秒,或许是因为她的气质与搬运工不太一样,也或许是因为她手中的行李箱。

    但最终,他们还是淡漠地收回了目光,并未加以阻拦或检查。

    毕竟,他们接到命令是严查并且禁止任何人员出城,命令上,可没半个字提及进城啊。

    当然,最关键是运输队长刚才,已经在交涉时,将足够分量的“过检费”塞进了执勤军官的口袋里。

    只要“过检费”给到位,那查与不查,你携带的都是“安全品”,哪怕是一整车烈性炸药,在文件上也会变成无害的“建筑石材”;

    反之,倘若“过检费”没给够,哪怕你运的只是一袋普通的洗衣粉,也会被认定为“大规模生化武器”。

    所以.

    人畜无害的赵静伊拉着她同样无害的行李箱,安全的又一次踏上了九区的土地!!!

    ……..

    按照原定计划,赵静伊应该直接去导师发送的坐标地点,取了东西立刻就走。

    然而,九区眼下异乎寻常的紧张氛围,让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。

    从概率上讲,她觉得九区的封锁应该与导师无关,但万一呢?

    毕竟,导师搞事情的能力,尤其是搞出大事件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啊。

    拖着行李箱走在街道上,赵静伊脑海里飞速转动着各种念头。

    作为科学家,尤其还是左白一手调教出来的科学家,赵静伊同样学到了谨慎。

    做实验,需要提前准备好所有器材,设计好对照组,预设好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和应对方案。

    在她看来,做事与做实验在底层逻辑上是相通的——都需要尽可能多的信息,都需要考虑各种变量,并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。

    毕竟,实验若是失败了,或许还能更换材料重头再来,可自己的事情里,自己才是唯一一份的耗材,绝无重来的机会啊。

    “必须重新评估风险,不能盲目按照原计划行动。”

    这般思忖着,她随手在街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,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。

    “师傅,去枫林酒店。”

    她报出一个事先选定的落脚点,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,

    “九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,我看路上到处都设了关卡?”

    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皮肤黝黑,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排面容普通的中年妇女,同样用随意的口吻回答道:

    “可不是嘛,连调查兵团都调进城了。

    从今天早上开始,路上就没消停过,隔一会儿就能看见巡捕房的蓝白车呜哇呜哇地开过去,搞得人心惶惶。”

    赵静伊蹙了蹙眉:

    “所以,到底是出啥大事了?”

    司机摇摇头:

    “具体啥事,谁知道呢?新闻上一个字都没报。不过我看到网上有些人猜测,说可能是因为‘空气税’真的要落地执行了。

    执政府这是怕到时候会引起大规模抗议甚至暴动,所以提前部署力量,在城里进行演练和威慑呢。”

    赵静伊微微点头,承认这种推测不乏其逻辑性。

    封锁城区,确实可以有效防止不满的“空白民”届时逃离九区,跑到外面成为不受管辖的“自由民”。

    以前随便空白民往外跑,可空气税来了,不交钱可走不掉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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