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心话,可落在李晌耳朵里,自然会理解成另一种意思。
李晌心里喃喃道:
“懂了,是议员底下的人在内斗。”
冯睦又拍拍李晌的肩膀道:
“杜长乐心怀叵测,一直在暗中觊觎二监监狱长的位置,不过他这人善于伪装,夫人也不好真跟他撕破脸,没想到,他把主意打到我这儿来了。”
李晌听得频频点头,总算是又知道了一些重要的内情或秘密。
冯睦看到李晌的表情,知道对方已经自行完成了“逻辑闭环”,遂补充道:
“李队,你了解我,我这个人待朋友以诚,最讨厌这些阴谋算计,所以这些秘密我也不想瞒你。
接下来,王议员跟其他的议员可能会斗的很激烈,王议员下面的自己人里恐怕也会斗个你死我死。
实话讲,夫人也没把握一定能赢,我的处境也很危险,所以,你要是不愿意卷入进来,我也可以理解。
那两个人就当作都是我杀的,与你无关,你等会儿出了二监,就把今天在这里看到听到的一切,都烂在肚子里,全当从未发生过就好……”
李晌听着冯睦情真意为他着想的话语,再看着地上被清理干净的痕迹,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,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:“.…..”
现在说这些,还有什么用?!
他人都已经杀完了,怎么可能当作与自己无关?
谁知道你这办公室里,有没有藏着监控摄像头啊。
不得不说,神探的直觉就是准。
就在办公室不起眼的角落、灯罩内部、书架缝隙等地方,不多不少,正好藏着13个针孔摄像头,从不同角度,将李晌英勇果决的三枪,拍的清清楚楚。
李晌摇摇头,语气坚定地说道:
“你在说什么,我们是朋友,你有危险,我当然要帮你,就像是我有危险,你也一定会帮我的,对吧!”
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,眼神坚定,不容置疑。
他肯定要帮冯睦了!
一方面,冯睦是他的“好朋友”嘛,他不帮好朋友,人不是白帮忙杀了?
另一方面,则是李晌内心基于现有信息的笃定判断——李夫人必赢,杜长乐什么东西,也配跟李夫人斗。
这人多少有点掂不清自己的斤两了,不知道,李夫人跟王议员睡一个被窝,而且钱欢更是都当众叫王议员爸爸了吗?
另一边,常二丙亦步亦趋地跟在几名白面具狱警身后,沿着冰冷的走廊向前走,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。
一会儿是赵炉被捏碎喉咙时的脆响,一会儿是李晌那几声决绝的枪响,但更多的是冯睦那始终笑盈盈的脸孔。
李晌让他帮着处理尸体,话里的意思他懂。
他也确实抱着这点心思,试图在接下来或许会有粗糙的清理工作中,找回一点职业尊严,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。
然而,当他真正目睹了二监狱警们后续的操作时,这点残存的尊严,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。
他眼睁睁看着狱警们取出他从未见过的特种溶剂,溶剂瓶上有个狐狸似的logo。
然后喷洒在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血迹上,血迹连同其渗透的砖缝纹理,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、消失。
紧接着,形状奇特的紫外线照射仪被启动,幽蓝的光芒扫过地面和墙壁,激发并清除肉眼无法察觉的皮肤碎屑,和空气中可能飘散的微小气溶胶。
这还没完,又有狱警拿出了一台类似地质勘探用的精密探测器,顶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,一寸一寸地扫描着地面,确保没有任何一丝微量的血迹或生物组织残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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