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阴寒之气如同无形的毒蛇,无孔不入地钻入对方外骨骼的缝隙,关节点的薄弱处,每一次触碰,都会留下一片蔓延的冰晶。
方圆数米内的杂草,根茎早已被冻得脆弱不堪,在两人交手的余波中碎裂成齑粉。
战斗陷入了僵持。
白面具力量霸烈,速度惊人,但渡鸦的阴寒之气如同附骨之疽,极大地延缓了他的动作,消耗着他的气血和能量。
若非他气血充沛力量霸道,能不断震碎体表的冰层,恐怕早已步了一组的后尘。
而渡鸦虽暂时凭借精妙的功法和经验稳住阵脚,但面具下也不断传出压制不住的闷咳声。
“咳咳……”
这是他早年不顾根基受损,疯狂修炼《九阴圣经》以求速成而落下的病根。
年轻时仗着身体底子好,尚不觉得有大碍,但随着年岁渐长,尤其是当《九阴圣经》的功力日益精深,阴寒之气对自身的反噬就再也压制不住了。
每一次全力催动对敌,阴寒之气都会先一步损伤他自己的肺脉与部分经络,如同饮鸩止渴,未伤敌,先伤己。
此刻,他感到胸腔内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攒刺,喉咙里弥漫开一股带着腥甜的寒意。
继续这样高强度地催动下去,即便最终能拿下白面具,他也必然身受重伤,没有三五个月的静养休想恢复。
“不能恋战……必须尽快脱身!”渡鸦心中焦急万分。
他根本不想跟眼前的白面具搏命,不是觉得打不过,或是怕了对方,纯粹是觉得得不偿失。
最主要他怕吸引来远处某个怪物的注意力,那可就真走不了了。
明明是来做好事,保护对方的,结果却因为保护对象太强,最后却把自己折进去,那可就太搞笑了。
然而,世间之事,往往越是惧怕什么,就越是会来什么。
大抵是下城之地自带邪性,专治各种不服与侥幸。
就在渡鸦一边与白面具周旋,一边始终分出一分心神,警惕着远处战场中心动态时,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。
远处,扎着羊角辫的娇小身影似有所感,忽地踮起脚尖,轻盈地一个翻身,便稳稳地落在了魁梧巨汉宽阔如岩石的肩膀上。
而后登高望远,眼睛发亮的伸手朝他们这边的方向指过来,那模样恍似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发现草丛里有两只…..疯狂的兔子正在打架。
疯狂的兔子不怕狐狸,但怕极了狐狸脚下的巨兽。
“要糟!!”
渡鸦心头骇然巨震,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比他自己催动的《九阴圣经》寒气还要刺骨。
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旧疾复发,什么日后调养了,若是被狐狸脚下的巨兽缠上,他根本没有“日后”可言了。
“喝啊——!”
渡鸦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,体内仿佛传来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,体内《九阴圣经》的功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。
一股更加深沉的寒意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。
他双掌之上,原本只是缭绕的白色寒气骤然凝聚、压缩,颜色从苍白转向一种更深邃、更令人心悸的幽白色。
不再是简单的寒气,而是高度凝聚、几近液化的极致阴寒能量。
就好似他的两只手掌,不再是血肉之躯,而是化作了两团被“液氮”塑形的鬼手。
周围的空气在这极致低温下,光线都发生了扭曲。
正准备再次扑上的白面具,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,面具下的脸色终于第一次剧变。
并非是单纯的恐惧,更多的是终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惊愕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