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镖头——”

    开头三个字就让谢渊一愣,然后看着这娟秀中仿佛带着俏皮的字迹,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。

    他坐到床边,静静的将这封信看完,看到那最后熟悉的古琴简笔画,又是一笑,然后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不用看到最后,光看那已经十分熟悉的字体,他就知道是司徒琴寄来的。

    “原来我在西漠入遗迹闯荡的消息她都知道了,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信了吧?”

    谢渊思忖道。

    司徒琴寄这封信来,倒是没有嚷嚷怎么不带她玩儿,她也知道这次谢渊是以张山的云山弟子身份凑巧碰上。

    不过她已经对遗迹里发生的故事迫不及待的想听到细节,兼之两人各自苦修,也有阵没有见面,便邀他同过年节——司徒琴知道他也没地儿去。

    云山剑宗的弟子,新年时给师长告假一声,也是可以回家的,云山剑宗颇讲孝义,没有上了山未到出师不得下山探亲的说法。只不过许多弟子住家遥远,乃至都不是云州人士,故而也就留在山上。

    入名山大川访师学艺的弟子,若没到出师的水平,五年十年回不得家,都是常事。这期中若思念亲人,常常也只能对月遥寄相思。

    不过谢渊这回山之后再入剑峰九日,已经把年节错过,要想赴司徒琴之约,恐怕只得元宵——

    前提是他还下得了山。

    谢渊想了想,将信件收好,也不急回信。

    若信件还能传得出去,那人也能出去;如果不能,那写信也无意义。

    等结果出了再说吧。

    忧虑亦是无用,谢渊便也不再多想,打水舒舒服服的洗漱一番,洗去九日的风尘,然后往床上大字状一躺,睡起大觉来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,又有人来将谢渊小院的门敲响。

    这次谢渊打开门,发现是主峰来的弟子,心里便有了数。

    宣判的时候到了。

    “张师弟,你休息好了么?若是休息好了,便请随我到主峰上去,宗主有事问你。”

    那名弟子抱拳道。

    这么客气?

    怎么一股断头饭的感觉……又有点不像。

    谢渊心中有些古怪,但自然不可能耍赖不去。

    现在是体面的请,若他真以为可以不去,那就多半要帮他体面了。

    伸头也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还不如直接去看个结果。

    “劳烦师兄引路。”

    谢渊回了一礼。

    两人一路行到主峰大殿,又进了侧殿的那座宗主书房,见到了白发青年模样的李星拓。

    引路弟子行了一礼之后告退离去,宽得惊人的书房里,一时只有李星拓和谢渊两人。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

    李星拓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,看着谢渊。

    宗主不只是修为高就行了,云山剑宗上下数千人,修行、吃喝、用度,乃至剑宗在其他地方的产业经营,都需要他来过目。要支撑一个庞大宗门,涉及的事项无数。

    “见过宗主。”

    谢渊先行了一礼,然后面不改色道:

    “不知宗主唤弟子前来,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“休息的好点没?今日呈报的事项里,入云峰内门公厨申请增报预算,说有新弟子太能吃了,以往的配额不够。不会是你吧?”

    李星拓笑道。

    谢渊嘴角一扯,没想到他们效率郑这么高吗?昨日的事情今天就报上来了。

    还是说,李星拓只是在用委婉的方式告诉自己,他什么都知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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