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
    鼻子有些发痒,应该是鼻血将要流出。

    李追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,撕成两半,揉成球,提前给鼻孔堵上,然后闭上眼,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海河大学到了,是这个门不?”司机师傅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李追远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校门,点点头,准备拿钱付账时,却看见出租车计价器上的价钱,比正常情况下高出近两倍。

    少年对数据很敏感,而且这都不用算,他白天就从这校门口到照相馆打车来回了两次。

    应该是司机见自己上车就睡着了,调了计价器,当然,哪怕自己没睡着,见自己是个孩子,他大概也会这么干。

    在当下,出租车行业里确实有很多善良正直的的哥的姐,但依旧无法否认这个行业鱼龙混杂的现实状况。

    只是,自己刚踏完一拨浪结束,你就黑我的车费?

    李追远已经从司机向后扭过来的脸上,看见了正在凝聚的黑气。

    车上短暂睡了的那一觉不仅没让少年重新精神起来,反而让其更感疲惫。

    少年没质疑,没询问,甚至都懒得说话,从包里拿出钱,直接递给司机。

    司机接过钱。

    司机额头上的黑气里,已隐约翻滚出血线。

    而且,接过钱后,司机还磨磨蹭蹭的,也不找零。

    大概是觉得遇到一个面嫩的,只要少年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提,他也就不找零了。

    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,知道确实有人在外头面对陌生人时,哪怕被明摆着占了便宜,也不好意思开口。

    李追远拿着包,打开车门。

    下车时,李追远习惯性说了声:“谢谢师傅。”

    司机摆摆手,笑道:“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他很高兴,他也很得意。

    李追远看见司机的额头上,血光已现。

    不过少年什么都没说,背着包,向校门里走去。

    就像自家太爷曾说的那句话:

   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有些人是真的可怜命苦,而有些人啊……就是纯他娘的活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院子里。

    刘姨手里拿着筷子和碗,正在查看新腌制的酱菜。

    老太太饮食偏清淡,却也要多滋多味,各式各样的小咸菜是这个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补充和点缀。

    秦叔正在开地,院儿里仅剩的那一块草皮也不要了,按照老太太的吩咐,留着没用,不如都种上菜。

    没办法,伴随着小远开始走江,老太太对过日子的要求,就变得越来越接地气。

    当年他走江时,老太太可没这种转变。

    秦叔觉得,应该是自己确实远远比不过小远,哪怕当时走江的他已经成年。

    因为他不愿意承认另一个可能,那就是老太太心态变了,因为她老了。

    在秦叔眼里,老太太是主母,是母亲,也是师父。

    刘姨端着碗走过来,用筷子夹起一块酱瓜,递送到秦叔嘴边:“你尝尝。”

    秦叔张口接下,咀嚼了两下,评价道:“是可以吃了,但感觉还不够入味。”

    “你口多重啊,等你觉得入味时,咱们还能吃得了?”

    秦叔点点头:“对,这倒是。”

    这时,一楼房间落地窗被从里面打开。

    秦叔和刘姨一齐扭头看去,阿璃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俩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。

    当初在李三江家,他们俩曾扮演过阿璃的父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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