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布死亡的自己父亲的遗体。

    逃犯自知被包围后,不惜劫持人质企图鱼死网破,谭云龙为了救下人质,被逃犯手里的枪击中。

    谭文彬不敢揭开父亲身上的白布,怕看见那可怕的弹孔。

    屁股上还残留的疼痛,让他希望床上的父亲能爬起来,他皮还痒着呢,想继续被打。

    母亲紧绷了一会儿后,趴在床边,哭成了一个泪人。

    谭文彬深吸一口气,他也想哭,却发现找不到眼泪。

    他只能上前去安抚母亲,然后等所里领导和镇上领导过来探望时,上前与他们询问烈士名誉和葬礼相关事宜。

    要是公家参与,那就不适合办得太过重民间习俗,得更考虑庄严肃穆和清简。

   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来了,爷爷和外公还好些,只是默默地站在边上用力地噙着眼泪,奶奶和外婆则和妈妈抱在一起痛哭。

    时间,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流逝。

    谭文彬参加了自己父亲的葬礼,派出所里,以及市里的很多父亲生前的领导和同事前来参加吊唁。

    谭文彬陪着母亲,一一向他们回礼。

    期间,母亲身体实在太虚弱,谭文彬就让她专心去陪自己丈夫最后一程,场面上的事,他来安排。

    他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
    市局的领导,亲切地握住他的手,对他进行安慰和期许。

    爷爷和外公站在他旁边,无言却又掷地有声地陪伴。

    父子交接班很容易遭受社会舆论的诟病,但有一条除外。

    不少同学也来参加葬礼了,郑海洋来了,周云云也来了。

    葬礼的最后,谭文彬带着谭云龙去火葬场火化。

    他感到很诧异,他爸这么大一个人,是怎么装进这么小一个盒子里的?

    他抱着骨灰盒,坐上车,回家。

    父亲的遗像被摆在了家里。

    谭文彬煮了些挂面,和郑芳一起吃。

    郑芳:“儿子,你放盐了没,淡得没味。”

    谭文彬:“我觉得正好,不信你问爸……”

    郑芳和谭文彬,下意识地一起看向桌上那个空位,三口之家,往往每个人吃饭时的位置都是固定的。

    顺着空位方向看去,则是那张黑白遗像。

    郑芳低下头,一边哭一边吃,眼泪掉进碗里,这下不用放盐了。

    饭后,郑芳回屋休息,里头很快传来压抑的哭声,她躲在被子里。

    谭文彬掏出烟盒,他每抽一根,就给遗像面前的香炉里点一根。

    他甚至很臭屁地,故意把烟叼得老高,对遗像里的亲爹进行挑衅。

    可挑衅来挑衅去,他又很快觉得没意思了。

    毕竟,他爸又不能从遗像里钻出来拍落自己嘴里的烟。

    房间里的抽泣声渐渐敛去,他知道疲劳的母亲,终于在悲伤中睡着了。

    谭文彬留在客厅里,换了个坐姿,他很想趁着这夜深人静的机会,和亲爹再说会儿话。

    可思来想去,却又发现没什么好说的。

    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当的,挺失败的,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,让自己老子骄傲一下。

    最后,迟迟未曾落下的雨,终于滴淌了下来。

    谭文彬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:

    “老谭啊,白费你帮我挣来的高考加分了,你儿子是个废物,算上加分也考不上大学,唉。”

    脑袋往桌边一磕,谭文彬似睡非睡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间,好像听到房间里传来的一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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