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放在过去,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,柳玉梅见李追远第一面,就晓得这孩子是个早慧的,但越是早慧的人,越是情感淡薄。

    李追远伸出一只手,将这四方桌抬起,搬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秦叔恰好这时扛着锄头回来,见到了这一幕。

    习武之人,对力道方面本就更为敏感,他不由得看向柳玉梅。

    踌躇许久,他走了过来,小声问道:“主母,您传授小远习武了?”

    柳玉梅放下茶杯,捏起一块酥糕送到嘴里咬了一口:“我可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小远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远这孩子,以前就每日练你教的吐纳和基本功,也就前些日子开始,早上会打一套自创的散拳活络筋骨调整气血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力气……”

    柳玉梅不以为意道:“阿力,人和人,是有差距的。”

    秦叔:“……”

    柳玉梅笑了,不知怎么的,她有点开心。

    老太太站起身,茶也不喝了,东屋刚补了新的一批牌位,她想去和他们再唠叨唠叨,嗯,趁着祖宗们还齐整时。

    秦叔走进厨房,倒了一碗凉茶喝。

    刘姨正磕着瓜子,瞥了秦叔一眼,说道:“你也学会拍马屁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算了,你没学会这一茬。”刘姨叹了口气,“是我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你就多去主母那里提一提小远,主动拿自己和小远做做对比,反正你也早就习惯了,不如拿这个换主母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我会的。主母现在,是越来越喜欢小远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远这样的孩子,只要没病的,都会喜欢。”

    刘姨从炉子上取下汤药,端着送去东屋。

    东屋里,正传出柳玉梅对着牌位聊天的声音:

    “我现在看小远这孩子啊,是越看越喜欢。”

    刘姨故意掐着嗓子说道:“哎哟喂,这招婿上门,只能招那种老实的,可不能招那种过江龙,要不然家底子都便宜了人家喽。”

    柳玉梅侧过头,绷着脸,看着刘姨,随即,她自己就先破了功,笑道:

    “皮又痒了,掌嘴。”

    刘姨放下汤药:“您先喝药,我掌嘴给您解解苦味儿。”

    柳玉梅端起碗,一边喝药一边看着上头的新牌位,问道:“漆料都一个色?”

    “是的,但材料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跟阿璃说了没有?得跟阿璃介绍一下,这些祖宗分别用什么材料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倒是不用,阿璃这方面,比咱们精通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奇了怪了,琴棋书画等等那些,小时候我都是教过的,但锻器这方面,我自己都不精通,你们也不精通,又到底是谁教的她?”

    “小远那孩子看书多,阿璃也在旁边一起看着,应该也是看进去了一些。”

    《江湖志怪录》里,魏正道介绍的符纸、器具,多了去了,虽然不可能无比详细,很多都是浅尝辄止,但对于聪明人而言,有个图样或者有一句介绍,就等于指明了方向,解决了最大难题。

    柳玉梅一口气喝了半碗药,感慨道:

    “阿璃要不是没了先祖灵位庇护,遭了那样的事,也是绝顶聪明的孩子,小远就不用说了。你说,他们俩以后长大了,成婚了,生的孩子,得会是什么样?”

    刘姨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柳玉梅忽地又叹了口气:“不过,他俩好像一点都不喜欢孩子。”

    刘姨宽慰道:“终究不是自己的嘛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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