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出来,偷偷背回了家。

    唉,那是你太爷我这辈子,第一次背尸体……不对,他还没死,但往后啊,太爷我就算背漂子,都没那次这么吃力。

    只记得背回家时,累得我差点晕过去。

    给这家伙安顿到家里床上,刮点粮,给他炖个糊糊。

    我给他喂啊。

    结果这家伙看着我,我喂一勺,他吐一勺,我继续喂,他继续吐!

    可是给我气死了,那年头,粮多精贵啊,你太爷我那会儿都不舍得喝这么稠的!

    他既然不吃嘛,那我就不喂了,让他自个儿死球去。

    可结果等了好些天,这家伙居然还没死,不仅没死,夜里还使劲咳,咳得我都睡不着觉,明明滴水未进,颗粮未入,居然一晚咳得比一晚大。

    他再吵嘛,我也不好意思给他丢外头去自生自灭,而且看他咳得真挺痛苦的,又真是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想着他是不是生病了,肺病的那种,但你太爷我那会儿兜比脸都干净,就只能挑个夜里,去镇上地主家开的药房里,偷药。

    我把偷来的药,给他熬了。

    嘿,你知道咋样了么?

    我把熬好的药,端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那粥糊糊他不吃,硬喂他就吐,但这闻到药味,他居然主动张开了嘴,想要吃。

    我就给他把药喂了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太爷,你会抓药么?”

    李三江:“我会个球哦,那时候穷人生病,哪有钱去抓药,药房都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去的地儿,只听说过生了病喝了药就能好。

    你太爷我那会儿也傻,压根不晓得药不能乱配乱炖,弄不好喝了反而会坏事。

    而且偷药时,只想着哪个药好看,那个白的,那个银的,就觉得是好药,我尽抓那种的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那他喝完药后……”

    李三江:

    “口吐白沫,皮肤渗血,脸色发青,浑身抽搐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所以,他是被太爷你不小心给……”

    李三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

    “嗯,好像是……被我给毒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