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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追远,在等待它的反应。

    少年曾在村道口那条线上,来来回回淋了很多遍自己的血,他是在以最大的成本,布置结界。

    先偷换它的视角,再以结界导入,眼下的局面,其实是“请君入瓮”与“自投罗网”的双向奔赴。

    换做其他对手,李追远有信心将其永远镇封在这里,甚至可以说,那些所谓的强大邪祟,都不配享受这等待遇。

    但面对它,李追远没做这一奢望。

    它只是陷入了自己的视角,自己暂时捆缚住了自己罢了。

    而少年要的,就是这一小段的缓冲,毕竟,宾客赶赴自己的葬礼,也需要时间。

    至于主动靠近,把自己融入当下环境,试图重新续接上李兰上次中断的“回乡探亲”,是李追远想要以这种方式,来判断,李兰与大乌龟的融合情况。

    如若它对当下环境情景表现得很抗拒,说明李兰与大乌龟的融合程度很高,是真的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。

    如若它表现得很从容,并且是主动自然地切入,则意味着李兰与大乌龟的融合,只是流于表面。

    后者的话,大乌龟就能对李兰及时止损,将李兰当作用完即可抛弃销毁的棋子。

    以李兰的智商,为了治病,把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,确实很难让人理解。

    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,这种非掌握主动且比较疏离的融合,可以避免李兰与大乌龟的同荣共损。

    理论上来说,如果少年这次没被大乌龟杀死,并顺势完成反击,就能让李兰那里“东升西落”,极大提升她在大乌龟那里的主导权。

    李兰说过,她没入玄门,她打算跳过这一阶段。

    假如最后真的成功了,那她……还真是成功跳过去了。

    以普通人的身份,直接攫取大乌龟这种级别的存在果实,这简直就是古往今来都从未见过的一步登天!

    此时,面对李追远的“热情懂事”,它面相柔和,坐上了少年骑过来的三轮车,并轻拍少年的后背,示意快点骑,它等不及要回家看看。

    答案出来了。

    少年脸上神情依旧。

    没有期望,就没有失望。

    她的确是要跳过去,而且,她是将自己的儿子,当作了跳板。

    李追远甚至怀疑,李兰当时哪怕去东海,也是有办法逃脱大乌龟影响的,真正促使她主动去当大乌龟的眼睛、进行融合的原因,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两幅画。

    她认出了画中的人,是她成年后的儿子。

    已知成年后的儿子,能将大乌龟杀死,那未成年的儿子,是不是就能帮自己将大乌龟击伤?

    这逻辑推断看似很荒谬,但李追远能很好地代入那种思维,极大利益化驱使下,她自己的命以及所谓的“自我”,这点成本,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她,是一个疯子。

    迎着风雨,李追远骑着三轮车。

    李维汉撑着一把油纸大伞,站在家门前的小路上,不住张望;崔桂英则立在厨房门口,脚踩在门槛上。

    “李兰”回来了。

    这里的角色,都受李追远所控制,他能完美地模拟出爷爷奶奶见到自己女儿时的画面。

    一切,都在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着。

    李兰的哥哥嫂嫂们都来了,哥哥们与李维汉一起,围坐在李兰身边聊着天;嫂嫂们则与崔桂英一起,在厨房里忙活饭食。

    与李追远同辈的孩子们,也都来了,家里小板凳都已不够用,像石头虎子他们,只能先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这是现实中,李维汉与崔桂英盼望多年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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