吓、恐吓与诅咒,它根本就不分昼夜,如跗骨之蛆,一直都在。

    阿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她的眼帘微闭,想要切断这种关联,让少年不受影响。

    但李追远握着她的手,却微微发力,然后双目一凝,直接走阴。

    女孩抬起头,看向少年,少年则轻轻扬起她的手: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

    没告诉我即使是在和我下棋、吃饭和画画时,你身处的,依旧是这样的画面。

    女孩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少年牵着她的手,往外走。

    他推开门,门外是走廊;门外,是一片血腥的泥泞沼泽。

    他们下楼梯,楼梯上铺着垫,踩起来很软也防滑;楼梯由累累白骨垒成,数不清的手从里面伸出,想要抓住他们的脚踝。

    他们来到底楼,餐桌上,刘姨已经摆上了午餐佳肴;餐桌是一口大锅,锅里煮着一颗巨大的肉瘤,肉瘤有眼睛有双手有双腿,它在锅里浮浮沉沉不断翻滚,那相较于身体显得格外细小的嘴里,不断发出着难以入耳的肮脏诅咒词汇。

    他们来到屋门前,门外,就是这栋三层小联排的院子,打开门,外面风雨交加;他们来到一座古朴平房的门槛边,门槛外,是成片成片放下手头事情的各种诡异恐怖存在,它们全部面朝这边看来,发出阴惨惨的笑容。

    李追远是有病的。

    李兰说过,他们母子俩是披着人皮的怪物,因为他们的天生理性会泯灭掉情感,将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视为愚蠢恶心的更低级存在。

    连看人都是这样了,那看待连人都不是的这些东西时,哪可能还有什么好观感?

    或者说,

    一个十岁时,就把死倒邪祟当玩具钓着玩的孩子,其骨子里,怎可能对这些玩意儿有什么敬畏可言?

    少年牵着女孩的手,走出屋门;少年牵着女孩的手,跨过门槛。

    李追远面向四周的狂风骤雨;李追远环视周围的污秽邪祟。

    “被封印出不来的,我以后会找到你们,破除你们的封印,亲手送你们上路!

    被镇压还没被磨灭的,我会去镇压地,修补完善提升阵法,看着你们被镇碎。

    已经死了却还在享受哪家香火供奉而得以存续的,

    谁家供奉你们,

    我就让谁阖家血光灭门!

    别以为我是在空口威胁,

    不信互相扒开人皮看看,

    到底是谁,

    更不像人!”

    话落,

    虹销雨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柳玉梅站在窗边,看着阳光透过云层,逐渐放晴的天空。

    忍了那么久的泪水,终究还是浸湿了眼眶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强撑着,没让泪水真的滴淌下来。

    因为她知道,这世上,已经没谁真的在意自己哭没哭了。

    搁以前,她还是柳家小姐时,随便掉一颗眼泪,父兄们都会心疼得围着她转,那老东西更会死乞白赖地给自己演猴戏,全然不顾秦家少爷的身份,只为博取自己一个破涕为笑。

    他们,都走了。

    只把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知道江上的人依旧怕她,可怕的却不是昔日的龙王柳或者龙王秦。

    即使表面上客客气气,该行礼行礼,该跪拜跪拜,可心里,估摸着早就腹诽开了。

    笑话她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,硬顶着两家龙王的牌匾,只为了撑起那一份舍不得丢下的体面。

    可牌匾,不是擦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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